The Diving Bell and the Butterfly 製片:Kathleen Kennedy、Jon Kilik 導演:Julian Schnabel 編劇:Ronald Harwood 原著:Jean-Dominique Bauby 演員:Jean-Dominique Bauby……Mathieu Amalric Henriette Durand……Marie-Josee Croze 攝影:Paul Cantelon 配樂:Janusz Kaminski
1995年,尚多明尼克還是法國時尚雜誌Elle的總編輯,才情俊逸,開朗健談,熱愛人生。然而,到了年底,44歲的他突然腦幹中風,全身癱瘓,不能言語,只剩下左眼還有作用。在友人的協助下,靠著眨動左眼,他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寫下這本不朽的回憶錄,出書後10天,他也因為身體的虛弱而離開人世。但他告訴世人,他被禁錮的靈魂永遠活著。
電影的開始就像書中一樣,一道白色、令人目眩的光,經過柔焦方式處理的色彩,在眼前跳動著。陌生人的臉孔出現,對著我們,其實也是對著他說話。尚多明尼克鮑比發現他人在醫院中,身上連結著幫助他呼吸的維生設備。一位穿著醫師服的男人走向他,向他坦言病況評估。鮑比的腦血管突然病變,導致他昏迷了數月。他試著回話,但是看起來沒有人能夠聽得到。醫師解釋他目前正罹患相當罕見的疾病。「閉鎖症候群」會損及在大腦與其餘神經系統間扮演傳達功能的腦幹。病人徹底地癱瘓,像被禁錮在自己的身體,就像被困在潛水鐘一樣。以尚的例子來看,他的左眼皮是唯一能動的部位。這是他通向外界的最後一扇窗,也是他唯一的溝通方式。眨一下代表「是」,兩下代表「不是」。以另一方面來看,他的大腦本身,卻完美地運作著。尚多明尼克能聽、能理解、能記憶,但他卻再也無法言語。
重新正視人生
除了他的左眼皮,還有兩樣事物依舊能運作,就是他的想像力與記憶力,就像翩翩飛舞的蝴蝶。當尚多明尼克鮑比心中的獨白從風趣轉趨悲痛,從智慧轉趨忿恨,然後又調適回來,他決定要說出他的故事。不是以寫實訪問的方式,而是以書本、以小說的形式。他事先背下故事中的每字每句,接著使用一種他的語言治療師所發展出的一套系統,在正確的字母被大聲唸出來時眨眼,就這樣一個字母接著一個字母,請人聽寫下。經過一年又兩個月,這本在貝爾克海軍醫院119病房完成的「病榻旅遊札記」終於完成。他於這本書出版後十天辭世。《潛水鐘與蝴蝶》由Les Editions Robert Laffont於1997年出版,引起熱烈的迴響。它被譯成多種語言,各國的讀者都被這個可能會發生在任何人身上的故事深深打動。尚多明尼克鮑比,曾是舉足輕重的〈ELLE〉時尚雜誌總編輯,也曾是位風流男子,正值人生的黃金巔峰期。他原本有數種生活方式可選擇,並且都能勝任愉快,這突如其來的腦中風卻如同命運本身般地不公平。然而,他將它視為命運的徵兆。他曾過著滿懷抱負的記者人生,卻始終未曾重視人生真正最重要的事物,也就是他的子女。
他的罪惡感揮之不去。約一年前,他離開自己的家、孩子與孩子的媽,一直沒有時間開始新的人生,而一切卻在1995年的十二月三日戛然而止。在他中風前,他曾與Les Editions Robert Laffont出版社簽下出書合約,他本來要寫現代女性版的《基督山恩仇記》,這樣「褻瀆」經典的舉動也許能解釋發生在他身上殘酷的責罰。「你不能拿這樣的曠世鉅作開玩笑。」尚多明尼克將自己視為書中黑暗的角色諾爾帝亞德維爾福(Noirtier de Villefort),一位滿懷重大秘密,卻被命運處以沈默的重刑,困在輪椅上,只能藉著雙眼與外界溝通。鮑比的書是名副其實的文學言語行為,他故事中的力量使他成為傑出的作家。悲劇性的命運成就了他,成為一位藝術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