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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2/13 21:05:26瀏覽578|回應11|推薦0 | |
大二時,我如願與本系同學同一寢室。 按照往例,四人房的安排,大概兩系各兩人同寢室,除了本系同學,還可以認識其他系的學生,既可擴大交友範圍,更可開展視野,學習與人相處之道,算是相當人性化的安排。 然而我這寢室卻不然,三個本系生外加歷史系的一名,而這位歷史系的學生還是從本系轉出去的,換句話說,我們四位根本就認識,開學前一天,四人會齊,忍不住驚呼而笑,老朋友隔了ㄧ個暑假重聚,那當然是歡樂的笑聲。 畢竟科系有別,上下課時間自然有異,我們三位有說有笑同進同出,歷史系的室友,或是早已出門,或是還在寢室等下一節的課,逐漸的,我們與她之間的話題減少,後來演變成無話可說,我們興高采烈地聊天,她一句話也插不進來。 只怪當時年輕,缺乏同理心,自私地只顧及自己,忽略她的心緒變化,尤其沒注意到她不太有笑容的臉色罩層寒霜,或許在她的立場,她認為被我們孤立了。 糟糕的是,我們根本沒意會到她已劃下鴻溝,沒打算與我們維繫基本友誼。 她有訂報、閱報的習慣,報紙就擺在書架上,沒事的時候,我們會拿來翻閱,剛開始,關係還好時,她不但不反對,還歡迎我們加入讀報行列。 曾幾何時,報紙成了她練習毛筆字的工具,她看完報紙,立刻剪下精采資訊,再拿出毛筆、墨汁,端坐書桌前,認真地練起書法來,不一會兒,剩於報紙頁面,佈滿大小不ㄧ的黑色字體,這種情形已持續幾天了。 感覺遲鈍的我們,弄不清楚狀況,傻傻地問:[這不是今天的報紙嗎?] 她頭也不回,冷然回答:[這是我花錢訂的報紙,要怎麼使用就怎麼使用,你們管得著嗎?] 這時我們才發現氣氛怪怪,面面相覷半天,沒敢出聲,離開寢室才互問她怎麼了,研究許久找不到答案。 她大概早就等著扯破臉,好明白展現她的抗議行動,從那天以後,她進出房門絕對動作奇大,而且驚天動地,[碰]的超大關門聲,我們立刻噤若寒蟬,再有趣的話題馬上停止,縮頭縮腦沒敢出聲,要不然就跑去其他本系同學房間大笑或聊天。她不只對我們展現敵意,還遷怒其他本系同學,不論哪裡相遇,遇到誰,都擺著一張樸克面孔。 有一天,我們三人中某位生日,晚飯後準備一個小蛋糕、幾樣滷味和一瓶酒,慶祝的同時,暗禱她別太早回來,果然如所願,直到我們吃得差不多,她才進門,顯然她已聞到空氣中飄然的酒香味,她皺眉看我們一眼,重重的把書本摔到桌面,我們已習慣她力道輕重不ㄧ的動作,[重重一聲]表示嚴正抗議,我們二話不說立刻收拾一切,乖乖上床。 然而,第一次喝酒,還不太能接受酒精的化學變化,頭昏眼花,口乾舌燥,渾身不舒服,輾轉反側,半天睡不著。我忍不住輕聲說:[睡不著,怎麼辦?] 其他二位也接嘴,一個說:[是呀!喉嚨很不舒服,想喝開水。] 另一個說:[我好熱,頭痛得要命。] 突然,她開口說話:[齷齪的人專幹齷齪的事情,這是上天的懲罰。] 齷齪的人?我們嗎?..被說成這樣,沒人生氣,我們不約而同縮進被窩偷笑,也虧得她出聲發言,我們不敢繼續聊天,不知不覺進入夢鄉,一覺天亮。 那時的我們,為何如此任命,隨她蹧蹋,一點反擊的意願也無?三對ㄧ,吵起架,還會輸到哪裡去?到現在,我仍想不透,當時爲何表現軟弱退縮呢? 期末考結束,打包行李回家。她老早收拾停妥,臨走,站在門邊,回頭對我們泛出久違的笑容說:[再見!祝暑假愉快。] 我們一陣呆愣,目送她輕手輕腳關上門離去,時間似乎就此停止不動,我們都被定格了。 時至今日,我還是不明白,當時的我們,有很多機會可以好好溝通,但是爲什麼輕易放棄澄清誤會,造成雙方不愉快無止無境,後來兩年的大學生活,仍能在校園或宿舍過道相遇,她淡然一笑,我們也以含笑回應,然後不發一語地各走各的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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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