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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12/06 17:32:54瀏覽442｜回應0｜推薦51 | |
他靜靜的坐在迴廊上，雙手放在助行器上，一旁還有膚色黝黑的外藉看護。 舉家遷至上海的朋友二年沒來電，Skype交待一些事，說著說著談及近況，暑假期間媽媽腦溢血開刀，他急奔回台探視，而公公也於那時癌末病逝。蠟燭兩岸燃的她，先生親迎了公公的骨灰回台，擇日與她一同供奉入祠。我說家母於我待成功嶺受訓時也因此昏迷四十天，護士使勁的往母親的乳頭捏下，母親才從生死關卡中甦醒。她聽了甚感驚訝：「我都沒聽說你母親中風呢！」想想也對，要不是偶有連絡，說真的我們常忙於工作和私事，有的人怕麻煩別人，連腎結石住院開刀都單刀赴院。要不是我以過來人的經驗，認為開刀其實也是生離死別的高度警戒日，才會雞婆的自願當一天的看護，去照顧新婚不久的好朋友。我那朋友竟誇張得連老婆都支開，真有千山我獨行不必相送的氣慨呢！還好一切順利，真有個三長兩短的話，出院日就要從人間蒸發囉！就像天心時常在電視廣告的：「愛要及時」。所幸我的家人與親友，通常都有我的陪伴才離開我，讓我𣎴覺得有遺憾，唯一可惜的是我與爺爺緣薄，在我三歲時，就一命歸西。我只能從姑姑和媽媽的口中，略知他的為人，並靠著遺照和特製的奬狀去想像一個別人口中說的好人，生前的為人處世。 其實昨天的我心情是十分沉重的，在探望了朋友所交待的省立醫院復健科305房後，先做了一天的心理調適，畢竟這些年來歷經不少的人間疾苦，有時也需要花一點時間讓自己走出創傷，好證明自己的心防做得是否完善，現在是否有能力可安慰病人而不讓自已不受傷。沒想到陰錯陽差，我來到了305房，床頭掛的名牌都是男性病患的姓名，我看了兩回有點納悶，沒想到竟看到一個名字，劉※※，那不是多年前去社大上遺愛手書：「一門教你如何寫遺書的課程」。還因此接受了民視的專訪，有幾次心動的想參加蓮花基金會日所開辦的臨終關懷課程。他也在那時開了一門佛學課，因此看到這個名字，我急忙往櫃檯問護士，劉※※是否為住四腳亭的人，他是我的鄰居。之前因接收社大新開的課程資訊，一次忍不住在路上搭訕，確認他就是住我家一巷之隔的鄰居。 剛好當時他們兩人都去了復健中心，我第一次繞著這後醫院，沒想到別有一番天地。我先往裡面走了幾回，都沒看到我想見到的人，其一是我只見過她媽媽幾次，其二是，他變得非常的瘦。 就在不遠處看見了他，我先趨前問候了劉老師，並簡短的自我介紹一下，因為偶而平時的碰面外，還有大約一年前的來電詢問第四台訊號消楚否外，少有往來。他說：「他有糖尿病，又二次中風，是閃狀腦栓塞，假日在家中昏倒，換了髖關節，又因視覺神經萎縮導致雙眼失明，當時他才四十九歲。」他是那麼的輕描淡寫，而我卻有如晴天霹靂。他跟我示意要練習走路，我和他道別。並上樓去探望剛復健完住303病房的朋友媽媽，假裝堅強的鼓勵她，然後默默的走出醫院門口，又恰巧的在電梯間遇到劉老師，我跟他說有空會再來看他。 當我人到極樂寺的門口時，心中央求萬人膜拜的佛祖呀，請幫助那些受苦時悲觀或樂觀的人呀，助他們早日擺脫人間的苦難，只是情感淹沒了理智，我輕輕的走過，眼睛有點濕氣，當時的我真的很想大哭一場。感嘆苦痛滙集的雨港，何時再見快樂的遊輪出航。回到家，睡了大半天，隔天仍覺得好累。 星期六我再次去探望他們，第一想跟朋友說天天流淚快得憂鬱症的姐姐碰個面聊聊，第二想跟我之前偶而碰面稱他為劉老師的他買個營養補充品給他。朋友的母親看護正在忙碌中，我索性在走道相隔的另一床和劉老師寒喧，問他有沒有買保險，有沒有經濟上的壓力，他只是淺淺一笑，說有：『色即是空！』他有高考及格九職等的老婆上班，並說她的老婆可當訟棍的專業。他說得是如此的輕鬆，雖然有時表達會卡卡的，但樂觀得很。我附和的說，像聖嚴法師選擇不接受腎臟移植，把機會留給年輕的人，順逆隨緣，也許離開人間也算是解脫。他更豁然了，就如同法律系畢業的他，碩士時選修佛學，並時常在宗教聖地奉獻，他如此的看對現在的遭遇，更增添我心中的不捨。受限健保規定，住院一個月，得自費兩個禮拜又得轉院，就這樣過了一年，我們約定等他過年左右回來時，我會找機會探望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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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