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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02 16:05:52瀏覽476|回應0|推薦78

  父親過世後母親從抽屜拿出一枚戒指給我,姐姐說:『那是給父親做六十歲生日的壽禮。』最近的金價屢創歷史新高,幾次的變賣之後,順道詢問了在父親臨終時我常戴在中指的藍寶石戒指,會戴在中指那是因為父親的手指太粗。當時四位姐姐花了六千元買的紀念品,結果一問才知那是鍍金的,可謂一文不值來形容,但這無損這枚戒指陪我熬過失去父親時轉移悲傷的慰藉。  

  退伍時第一次北上中央信託局買了一枚愛樂金幣,好像要宣誓自己一個嶄新輝煌的開始,放了幾年之後小賺一筆就變賣了。母親還拿了重快一兩的戒指給我,說是之前欠父親賭債的人押在這的,加上長輩送給小孩的可愛小戒和項鍊,及一枚好友送給我像一雙手合抱的圖案,因為斷成兩半,也一併的變賣,第一次就賣好幾萬元,這夠生活上不小的開支了。

奶奶載在耳朵的耳環因為發炎,故交給我收藏,也許是信任我的緣故,十年前她不但交姶我存擢,前陣子還把所有的的金飾拿來給我。她的大兒子就是我父親早逝,二兒子是我的養父也於去年過世,三兒子住台北,偶而來訪。生活起居和住院大小事,幾乎都交給我包辦,想想奶奶重男輕女的傳統觀念還真是諷刺。二姑從小給人家當養女較不親,但是住在附近的大姑可是孝順的很,常買水果和煮山藥湯送來,近來時常幫她洗澡。而三姑住台中較少回來,但從不吝於金錢的供給,至於四姑,那就算得是最孝順的楷模。

之前照顧四老一少,現在二老已回天,僅剩奶奶和母親及上國中的孩子。其實說真的,那是人間難得的緣份,我珍惜我也樂於付出,更謹慎得出門只搭公車,因為我不能發生差錯,那麼家裡肯定會兵荒馬亂。

最近因小孩看到新版紀念幣而眼睛發亮,總是開玩笑的說,如果有一天我怎麼了,那麼紀念幣都會成為他的。我說你要到達法定年齡才有繼承權,這或許是受到他國小老師的影響,說什麼『墳墓盃!』好像老了就會先死,我說那可不一定呀!通常之間存有變數。他竟說我要好好活下去,不能早死,不然保險金會變成他爸爸的,我那不負責任的弟弟。

父親生病十多年來,教我感受到情緒的管理和處事原則,並感受到強壯至衰老時性情的變化,但留給我最好的懷念是晚年時一顆慈悲柔軟護兒的心。養父也就是我的二叔,因為肢障未婚,在我小學時就被他撫養。生病時近半年的居家療養,讓我學到了生命的軔性和悲傷的極致,當他罹癌時,還安慰著我不哭的堅強,同時看到醫療人員的愛與冷漠。

  親愛的孩子,總有一天我會離開你,到一處摸不到你,也無法和你開玩笑的地方。我會看不到你,你也會找不到我,殘酷的是,這不是一場捉迷藏的遊戲。不久,你應該也會忘了我吧!有價值的金錢都花在你的身上,剩下的都留給你,當你成熟到一個程度的時候,希望你會發現物質的給予與精神層次的差別。只是希望你不要丟棄長輩留下的紀念物,也許對你沒有什麼價值,但那是個人情感曾經依偎的貼身物。僅管沒有了當時的體溫,但它們曾經陪伴著我,就好像我從小陪著你一樣。如果可能的話,就把我和愛犬葬在同一處附近,如果能感應,我在遠處想著你時,可以順道蹓狗。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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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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