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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08 04:18:34瀏覽1895|回應21|推薦70 | |
你底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為賦新辭強說愁的年紀,暑假和同學去電影院看「第一次接觸」,嚮往著,未來在大學校園也能譜出如電影情節般純純的愛情。 我和國中同學阿麗升高中後,每天一起搭公車上學。開學不久,原本在國中階段井水不犯河水的男女兩個好班舉辦聯誼,從此搭起友誼的橋樑,每天清晨與那些男同學同車,總感到車廂裡瀰漫著青春躁動的曖昧氛圍。阿麗和我一矮一高、一胖一瘦,有次一群男生到我家打乒乓球(我家頂樓有球桌,老爸的興趣,也常代表單位出賽),較熟的男生皺著眉頭對我抱怨:「拜託妳們兩人不要一起等公車好嗎?視覺上很難看妳知道嗎?」我忍不住噗哧笑出來。笑歸笑,但干卿底事,你未免管太多了吧? 自古以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燕瘦環肥,各有所好。聯誼之後,有位沉默安靜、瘦小俊秀的男生,率先對擁有楊貴妃體態的阿麗展開追求,戲劇性的神展開讓兩班108位同學跌破眼鏡,惦惦呷三碗公啊!誰知道愛情怎麼來的?毫無道理可言嘛! 電影「第一次接觸」的主題曲,是我第一次參加舞會,以及往後無數迎新送舊的開舞曲,可見這首清新柔美的流行歌曲在當時大學生心中的份量。 大二下應同學姊姊之邀參加夜間部某系的畢業舞會,眾所周知夜間部男生都是退伍後就學,年紀比日間部新生大了幾歲,有些人似乎想在畢業前夕覓得良緣,過於急切的殷勤,總把我嚇得退避三舍。邀我開舞的男生隔天無預警到牛排館接我下班(上大一的暑假陪小烏龜應徵服務生,她待不到三天就落跑,我卻因緣際會獲得26歲東海大學輟學老闆以及29歲國中英文老師老闆娘的賞識,變成暑期打工的小會計,過程有趣,或許以後再分享),他騎著偉士牌載我去知名的木瓜牛奶店,似乎沒啥共同話題,有一搭沒一搭的,隨口問他「班上男生為何那麼急?」他悠悠回答:「如果是妳25歲,看妳急不急?」哦~~晚熟的我,以18歲半之齡實在難以理解25歲男生的心情。 這位25歲的夜間部五年級男生,相貌堂堂、高大英挺,可謂現今所謂的高富帥。同學的姐姐不知從何得知他心儀於我,藉同學傳話告誡「此人曾任系學會會長,深受女生青睞,好多學妹在爭風吃醋...」我向來潔身自愛,聞言心生警惕但毫不在意,因我跟他的距離,不是代溝而是以海量計,絕不可能進展成情侶。況且,雖只出去一次,已難以忍受他略嫌高亢的咯咯笑聲。 當年柔怡自視甚高,挑三揀四,不在乎對方身高、家世,只在乎學識、氣質與涵養(但,外表也很重要啦!至少要看得順眼),談得來為首要條件,可誰知「談得來」才是最難的自由心證,談吐不凡,風趣有料,旗鼓相當的「談得來」,實在難尋。除了老媽設下嚴苛的六項交友禁令(省籍、族群、姓氏),自己又加一條:「年紀不能比我小,小一天就是弟弟,絕對不行」。多年後回想,覺得沒必要太多自我設限,婚姻除了雙方契合與共同努力之外,運氣也佔部分,有誰知道婚前精挑細選的良人,婚後是海龍王還是賣龍眼郎? 大學期間雖然追求者眾,但理性戰勝感性,始終謹慎,自愛自重,投入感情之前先評估有無違母命。大一下,Gi讓我動了心,但審慎自忖不會過關,便立即止步,連手都沒牽上。我想那優秀的男孩此生都不會明白當時怎突然被甩了。因為種種限制考量,最青春亮麗的歲月,四年交了白卷,直到畢業後順利就業,老媽大概也急了,想說這女兒21歲了卻誰也看不上眼,乾脆自己出手,時常暗示張太太的兒子不錯,王媽媽的外甥也很好,我興趣缺缺姑且聽之,那四年甩掉無數不合妳意的優秀男孩,現在提這些張三李四做啥呢! 四季嬗遞,秋冬春夏轉了近一圈,不知哪條巷子的鄰居何時跟我媽談妥,密謀介紹她的表弟來相識。 端午節前一天,傍晚下班回到家門口,機車才剛停妥,媽坐在騎樓下搓麻薏(台中南區特產,又名麻芛),正色告知:「明天有人要來看妳。」看我?滿腹狐疑問明緣由後,柔怡氣得跺腳,「早已跟一~大群同事約好烤肉,缺席者要負擔全~部費用,什麼年代了,哪有人這樣自作主張,我才不依!」然而善於情緒勒索的老媽更是氣噗噗,撂下狠話怒道:「既然這樣,以後妳的事我都不管。」 柔怡實在是聽話的乖寶寶,眼看老媽使性子,一臉寒氣,只好乖乖就範。於是在白娘娘與許仙相遇的端午節,兩個心不甘情不願的年輕人要見面,他南下台中,我在家等待。 或許老媽經過一夜反省,知道自己太專制,翌日早晨和顏悅色安撫我,想出一個謀略,陪我躲在二樓窗台向下望,「他等一下會從這條巷子過來,我們偷偷看,若不喜歡,妳就不要出來。」就是若不中意,可以光明正大放他鴿子的意思。年輕時的我跟小烏龜一樣是個大散仙,無主見也沒遠見,雖然對「人家要來看我」這事兒毫無概念,但自忖四年來看多了男追女的把戲,不敢說頗有心得,但心態上倒是泰然自若,我自信滿滿,輕鬆以對,直覺認為只管維持外表亮眼,應對時展現真實自我,其他就兵來將擋,完全沒在怕的。而且,就算他有讓人一眼就怦然心動的外表也沒用,帥哥級的空心大老倌多得是,我還得觀察他的內涵與談吐呢! 話說回來,既然老媽如此交代,便和她緊捱著,往窗外探頭張望,說時遲那時快,還來不及觀察敵情,就聽見老爸上樓的腳步,以及朗聲與人交談的笑語。柔怡猶自傻傻望窗外尋人,媽先轉身尷尬地笑:「啊!來了來了~」 什麼來了?遂翩然轉身,目光正好迎向笑容燦爛、雙眼炯炯有神的他。 幾十年來他念念不忘,時常提及初相見的一幕,「妳穿著粉橙色長裙站在窗邊,美得像朵花」。 兩個不情不願的年輕人一見如故,話匣子打開沒停下來。咖啡不只續杯,再往西餐廳續緣,從此牽手一生。 本來2020.10.25要接續發表的一篇,因懶病重症發作,拖到今天,一切都是因緣俱足啊~ 親愛的朋友們,你們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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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