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出自明覺雜誌心靈程式)

最大的敵人是自己
2009-10-28　文﹕侯松蔚

非洲草原中有一種蝙蝠，特別喜歡叮著野馬的身體吸血，這種蝙蝠體形細小，所吸的血當然不多，但竟然可以令步大力雄的野馬喪命，箇中原因一度令動物學家大惑不解。

經過仔細觀察，專家們發現，當蝙蝠用利齒緊緊叮著野馬後，野馬便會拚命跑、拚命跳，希望甩掉蝙蝠，但蝙蝠卻不為所動，於是野馬就加倍暴躁，一直狂奔疾跳下去。結果，野馬因為持續暴怒和過勞，力竭而死。

有人打趣說，野馬不是因為失血致死，而是因為忍受不了蝙蝠叮著，被「氣死」的。這就正如我們遇到不如意的事情，每每暴跳如雷，甚至事過境遷後，仍然終日怒火燒心，令自己不快。這些由自己思想造成的痛苦，往往比現實中遭受的痛苦還要大，還影響了個人的身心健康──現代身心醫學證明，經常發怒可削弱抵抗力，並導致心臟病、血壓高等多種致命危疾！

野馬想甩掉叮著自身的蝙蝠，是很正常的，只是牠無法超越自己的習性，不懂得採用跑跳以外的方法(如摩擦、碰撞其他物件)而已。人類具有智慧，若遇到逆緣也只懂得以動物本能作反應，未免太可惜了。

有時候，運用智慧也許可以解決問題。當牛隻面對與野馬相似的困難──慘受眾多蒼蠅叮著身子時，若用尾巴驅不走蒼蠅，牠只要緩緩走進水裡，蒼蠅即自動離開了。因此，改變強硬的策略，使用溫和的方法，或許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即使問題無法解決、現實的痛苦無法消除，我們也能運用智慧(如對前因後果的反省、對苦空無常的理解)，讓自己放開煩惱，保持心境愉快，不致於庸人自擾，製造更多的心理痛苦。

當然，腦袋被憤怒等強烈情緒佔據時，理性便彷彿被壓抑般無法現身，每每率性而為，做出愚蠢、短視的事。故我們不可與怒氣硬碰，應該冷靜下來，恢復理性思考，再考慮下一步行動。這樣做並不容易，因為我們平時未經思考就被心中泛起的念頭帶著行動，甚少觀察自己的心在做甚麼、為何這樣做，何況被憤怒沖昏頭腦的時候呢？只有在平時多反觀內省，培養「正念」(修習靜坐會有很大幫助)，緊急關頭才能察覺憤怒生起及施以對治。

憤怒猶如星火燎原，剛開始只是一點，卻可以無限擴大。能夠察覺憤怒，我們便可趁它剛出現時，阻止它蔓延。方法是分散注意力於別的事情上；或留意佛像乃至任何物件的細節(例如顏色、形狀、大小)；或「觀呼吸」(數呼吸亦可)──注意一呼一吸的過程，沒有多加思考或游思妄想，由於心氣相連、風心同轉，這樣就能暫時擺脫怒氣。如果能力足夠，還可以思維憤怒的體性(它從何而來？如今在哪裡？有多真實？)以及壞處，當明白到憤怒如何虛無飄渺、害人害己時，它可能會自然減退。

以上所說的都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時間練習。最重要是我們有否決心於平時如是鍛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