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電小二推薦本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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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西元1890年3月1日，早上十一點左右──

仕女百貨行裡面。

凱薩琳站在百貨行的玻璃門後，手上拿著望遠鏡，正在觀察對面驛站的動靜。

「所以……」安妮在一旁一邊整理展示架上的商品，一邊問：「約翰早就知道那則徵律師的廣告沒登出去？」

凱薩琳頭沒轉、眼睛沒離開望遠鏡的說：「是呀！」昨晚傑生向她和約翰道歉時，約翰竟然說他早知道廣告未刊的這事了！至於他知道的原因，則是因報社遲遲沒向他收錢，他便去函詢問，所以他得知了真相。

安妮再問：「妳呢？妳生氣了嗎？」

凱薩琳聳聳肩，「沒什麼好氣的……」她轉頭，對安妮笑一笑後，再說：「重要的是，傑生幫我抓到了漢克，所以不管他之前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我都能原諒他！」

安妮一聽，笑著搖頭說：「看來，有人掉進愛情的漩渦中，無法自拔了！」

凱薩琳白了好友一眼，「誰無法自拔了？」

「如果不是無法自拔，那妳為什麼一直盯著對面看？」安妮走到她的身旁來，伸指比著對面驛站前的一堆人。

原來，載著大律師安東尼．戴維斯的驛馬車隨時會抵達，所以傑生等在驛站前迎接。除此之外，那隨著這次審判而湧進P市的記者們，也在歡迎大律師的隊伍當中。

凱薩琳回答安妮，說：「我雖然看著對面，但是我才不是在看傑生呢！」其實，傑生是那群人當中個子最高的一個，她即使不是故意要看他，也會不小心看到他，所以，她便順便看一看。不過，她一直注意對面的真正原因是──「我是在看安琪拉！」是的，雖然傑生說他對安琪拉沒興趣，但安琪拉可沒說她對傑生死心了，因此，凱薩琳她還是有點擔心。

「既然擔心，那就過去看著安琪拉，讓她沒機會……」說到這裡，安妮突然笑了，並以下巴比向對面，問：「凱蒂，妳現在還擔心嗎？」

「不了，不擔心了！」是的，凱薩琳也看到了，看到什麼呢？看到安琪拉在對每個男人流口水的模樣。

「凱蒂，妳要去哪裡？」安妮問正推門出去的凱薩琳。

凱薩琳回答說：「去救那些男記者們！哈哈哈──」因為那個安琪拉看上去，真像一隻十分饑餓的狼，如果她不去拯救那些無助的小綿羊──男記者們的話，恐怕那些男記者們會立刻跟著驛馬車回L市去，就如兩個月前的艾瑪．懷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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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後──

驛站前。

「嗨，傑生！」凱薩琳略帶羞怯的朝傑生打個招呼。

「嗨，凱西！」但傑生卻是很大方的拉住她的手，把她帶到他的身旁來，「妳決定要加入歡迎的行列啦？」他問。

她搖頭，「不是，我是來拯救那些快要被安琪拉吃掉的男性同胞們。」

傑生笑著說：「呵呵──讓那些男性同胞自己想辦法自救吧！妳就乖乖的待在我的身旁，陪著我！」

「我才不要『乖乖』的待在你的身旁呢！」她有意見。

這時──

「凱薩琳、凱薩琳！」安琪拉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站在她的跟前，問她說：「那個男人是誰？」

「哪個男人？這裡全是男人！」事實上，這裡只有兩個女人，一個是她，一個是安琪拉。

「就是……」安琪拉很快的回頭看一眼後，轉回來焦急的說：「那個騎在馬背上，看起來很威風、很能幹的男人！」

凱薩琳一看，「哦──彼得！他是L市的警長副手。」

「彼得……彼得……」安琪拉像在品嚐甜點一樣的唸著L市警長副手的名字。突然間，「凱薩琳，他結婚了嗎？」她又焦急的問。

「沒有。」

「他有論及婚嫁的對象了嗎？」

「據我所知，好像沒有。」

「那他有比較親近的女性朋友嗎？」

凱薩琳搖頭。

「妳可以介紹我和他認識嗎？」

凱薩琳看看傑生，以眼神詢問他的意見，而等她見到傑生聳肩，表示他沒意見時，凱薩琳回答安琪拉說：「好！我介紹妳與彼得認識！」

沒多久之後，安琪拉手上提著她的相機，與凱薩琳雙雙的跑到彼得的身旁來。

「嗨，彼得！」凱薩琳朝仍坐在馬上的L市警長副手打招呼。

「啊！凱薩琳！妳正是我要找的人！」彼得連忙下馬，站在凱薩琳的跟前，拿下頭上的帽子來握在手裡，然後說：「我們L市的警長──柏瑟，擔心P市一下子湧入那麼多人，妳一個人會忙不過來，所以讓我來幫妳忙。」

「是嗎？」凱薩琳十分高興的回答說：「柏瑟真是個好朋友！」她望了眼四周在等戴維斯律師到來的人們一眼後，再說：「目前P市的情況還好，沒人鬧事，不過我不介意多一個幫手，畢竟我原先的副手……」她以姆指比向傑生的方向，說：「現在是這個案子的檢察官，沒時間再當我的副手了。」

「凱薩琳…。」安琪拉趁凱薩琳停下來喘口氣時，插嘴問：「這個柏瑟結婚了嗎？聽起來好像是個細心的男人耶！我喜歡細心的男人！」

凱薩琳瞪了她一眼，說：「人家早就結婚了，而且還有兩個女兒了！」凱薩琳搖頭，心想：她真是比傑生描述的還要嚴重啊！只要是男的，她便會流口水！

彼得點點頭，眼睛炯炯有神的說：「柏瑟真的是一個很細心的人，什麼線索他都不會漏掉，什麼樣的罪犯他都不會放過！這也是為什麼L市沒什麼人敢犯罪，因為柏瑟一定會將犯人繩之以法！」很明顯的，柏瑟是彼得的偶像！

但安琪拉一聽，語氣帶有一點抱怨的說：「彼得先生，我所謂的『細心』，和你說的『細心』是不同的！」

彼得愣了一下，然後回答說：「對不起，這位小姐，我一點也不知道妳在說什麼？」

「什麼？你怎麼會聽不懂我的話呢？」安琪拉十分的驚訝，「我是記者耶！我的話你聽不懂的話，你要如何回答我的問題？」

彼得再愣一下，然後眼睛飄向凱薩琳，以眼神向她求助。

凱薩琳輕輕點個頭後，說：「我想驛馬車應該快到了，彼得，我需要你幫我維持秩序，別叫戴維斯律師被記者們擠扁了！」

「沒問題，凱薩琳，這正是警長柏瑟讓我來P市的目的！」他轉身牽起馬的繮繩，再說：「我先把馬拴到對面去，再回來！」

「嗯！我在驛站前等你！」凱薩琳應了聲。

然而，就當彼得將馬牽過馬路時，安琪拉看到驛馬車抵達了。「馬車到了、馬車到了！我得訪問戴維斯律師，讓他說幾句話，好讓我有新聞能送回去給報社！」她提著她的相機跑了起來，將凱薩琳拋在身後。

「嗯……」望著安琪拉與其他男記者相擠，企圖與戴維斯律師說幾句話的身影，凱薩琳忽然覺得──「或許，男人並不是她真正的最愛，記者這個工作才是？」要不然她嘴邊流著的口水，為何能說乾即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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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之後，西元1890年3月7日──

法院大廳裡。

「戴維斯律師為什麼要我們全到這裡集合？」一位傑生選出的陪審員問。

傑生搖搖頭，回答說：「我也不太清楚。」

七日前，戴維斯律師抵達P市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到監獄裡去探望漢克，在牢房裡私下會談有數小時之久，沒人知道他們在談什麼？但談完話後，戴維斯律師的臉上有著「勝利」的表情。

之後的幾日，戴維斯律師每日花八至十個小時與這四十位陪審員一一面談，不過，談完話之後，他未對任何陪審員表示意見，只要他們回家等待通知。

而昨天，戴維斯律師突然要求P市的法官、P市的檢察官、P市的警長、四十位陪審員在今日上午十時於法院大廳集合。

九點五十五分，戴維斯律師從二樓傑生原先的房間下樓來，步入法院的大廳。

是的，讓大律師有個「舒適、不受干擾」的住處，是P市警長凱薩琳該做的事，畢竟，他是個大律師，又是漢克的律師，所以，凱薩琳覺得讓戴維斯律師睡在傑生原先的房裡，是最合適不過的安排，但是，她沒告訴大律師，他每晚睡的房間、他每天躺著的床，正是湯姆遜過世的地方！

「各位請坐。」戴維斯律師站到約翰所在的審判臺前方，面向陪審員們說。

一些本來站著的陪審員們，聽見他的話之後，紛紛找座位坐下，連傑生也連忙來到律師席後坐了下來，但凱薩琳選擇站在法院的後面，她抬頭挺胸、兩手插腰、眼睛直盯著戴維斯律師瞧，看他到底有什麼話要說。

「各位親愛的陪審員……」戴維斯律師態度充滿自信的說：「我相信你們大家都希望這個案子能早日進入審判程序。」

陪審員們點點頭，表示同意。

「很好！」戴維斯律師朝陪審員們笑了笑後，再說：「我今天召集大家來此的目的，是想問大家一個問題。」

「噢──」陪審員們發出呻吟聲。不能怪他們，因為自從P市開始選陪審員那日起，他們便被問個不停，從出生年、月、日一直問到他們對歌劇的看法，從與案子有關的內容一直問到毫不相干的事項。

戴維斯律師再笑一笑，說：「我保證，這是最後一個問題。」

也是陪審員中一位的喬治，大聲說：「那就問吧！反正已經被問那麼多了，不差再被問一個！」

戴維斯律師臉上帶著微笑的點頭，從他外套的口袋裡抽出一張摺疊著的紙來。他從容的將紙打開，然後以合唱團男中音的聲調，讀出紙上的字，說：「請大家發揮想像力一下，假設，現在各位正在參加賽跑比賽，有一位選手比其他選手先起步，各位認為這樣公平嗎？」

「不公平！一點也不公平！」陪審員的意見一致。

「很好！」戴維斯律師將手上的紙再度摺疊起來，放回外套的口袋後，即在大廳前面踱起步來，他一邊走一邊再說：「法院中的審判也是同樣的道理，如果有人對被告人──漢克．巴瑞許先生有好感，即使是只有一點點，那好感就會像是先起步的賽跑選手一樣，造成整個審判的不公平，大家同意嗎？」戴維斯律師停住腳，轉過來面對陪審員們問。

喬治代為發言，說：「請放心，我們整個P市沒人對漢克有好感！」

「真的沒有？一點點也沒有？」戴維斯律師再問。

「沒有！」陪審員們有人搖頭，有人搖手。

「換句話說……」戴維斯律師睜大眼睛，語氣吃驚的問：「全部P市的居民對被告人漢克只有壞印象？」

「沒錯！」陪審員同意。

戴維斯律師再說：「我最後再問兩個問題：第一、陪審員們，如果你們其中有任何一人對被告人有一點點的好印象的話，能否請你舉手？」

戴維斯看看眾人，發現無人舉手。

他點點頭，再問：「第二個問題是：陪審員們，如果你們其中有任何一人對被告完全沒有好印象的話，能否請你舉手？」

這次四十位陪審員全部舉手。

傑生轉頭看舉手的人，忍不住在心中暗叫一聲：「糟了！中計了！」是的，在審判中只要有先入為主的想法，不管好或壞，對審判的雙方都是不公平的事。

戴維斯律師轉身面向約翰，問：「歐尼爾法官，您看見舉手的人數了？」

約翰臉色不好看的點了點頭，說：「是的，我看見了，一共有四十位。」

「歐尼爾法官……」戴維斯律師繼續對約翰說：「本人認為P市的陪審員對被告人漢克．巴瑞許先生有先入為主的偏見，若此案在P市審理的話，對被告人十分的不利，這在法律上對被告人而言，是十分不公平，因此，本律師要求將此案轉移到L市的地方法院去！」

「這怎麼可以？」喬治大聲的說。

其他的陪審員也意見紛紛。

「安靜！安靜！」約翰敲法槌，讓大家冷靜下來。然後，他對傑生說：「蓋瑞律師，請到一旁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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