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搖頭，說：「我不生氣了！我本來很生氣，可是當我跑去玩電腦上的遊戲之後，我發現那隻肥羊說的話很有道理！」

「肥羊？」

「對！那隻肥羊說：『羊生苦短，必須性感。』」

「性感？」

「對！像這樣！」她伸手拉她圓領衫的領子，好把她一邊的肩膀露出來，但是，領口好像小了點，所以她拉了半天，肩膀沒露，還差點把自己給勒死。

「好了、好了，夠了、夠了！」申韶修出手阻止她的「自殘」行為。

「還沒啦！我還沒有表現我的性感耶！」

「等一等，這就是我搞不清楚的地方！為什麼羊生苦短時，要表現性感？」申韶修將兩臂交叉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等她回答。

「對喔！為什麼呢？」郝沛荷皺起眉頭來，努力的思考，沒多久後，「啊！想到了！」那皺成八字的眉頭立刻像花兒綻開般的舒展開來了，她大聲說：「性感，是為了要勾引你！」

「呃……」

「不要懷疑，我真的是要勾引你！」

「勾引我？」

「對！」

「能不能換個方式？」

「咦？」

「因為我一看到妳就會想笑耶！」

「咦？」

「沒錯！妳很有喜感！」

「喜感，不是性感？好吧！反正都有『感』字，所以，從現在起，『羊生苦短，必須性感』改成『羊生苦短，必須喜感』！」

然而，雖然解決了「性感」的問題了，但是申韶修還是不懂──「為什麼是『羊生』？『人生』不好嗎？」

「當然不好！」

「為什麼？」

一聽，郝沛荷馬上丟給他一個很不耐煩的眼光，並問：「親愛的，你聽過『人毛出在人身上』這個詞嗎？」

「沒有，只聽過『羊毛出在羊身上』。」

郝沛荷點點頭後，再說：「親愛的，那麼我再問你，你是聽過『蘇武牧羊』呢？還是『蘇武牧人』？」

「牧羊。」

「很好！我再問你，『羊腸小徑』聽起來比較對，還是『人腸小徑』？」

「呃……羊腸。」他大概知道她的邏輯結構了。

「Bravo！」聽到申韶修的回答之後，郝沛荷拍拍手，說：「親愛的，你真聰明，全都答對了！不過，我最後還有一問，而且我需要你閉上眼睛，想像一下兩個畫面：第一、掛羊頭賣狗肉；第二、掛人頭賣狗肉。」

「掛人頭……」原本閉著的雙眼倏地睜開，「太恐怖了！我拒絕想像下去！」申韶修抗議。

「好吧！不想也可以！但是，你必須承認『羊生』比『人生』好！」

「誒？這……」跟神經短路兼很會強詞奪理的人，說實在的，很難說得上話，罷了！「唉！妳說的都對！走吧！往『聖殿峽谷』出發吧！」

※　※　※

半個小時之後──

聖殿峽谷。

「哇！好壯觀啊！」郝沛荷臉上帶著崇拜的神情開車門下車。

「嗯！」申韶修完全同意，他永遠忘不了第一眼見到這座峽谷時心裡的震撼。

矗立高聳如哥德式教堂的石柱，褐、白色橫條紋相間的膨潤土石壁，以及兩壁之間窄如後街小巷又似鐘乳石洞穴的石縫小徑──這些都是聖殿峽谷令人難以忘懷之處。

事實上，十年前，即使是心情不好的楊海靜，也忍不住露出欣賞的微笑來。

「唉！」想到了楊海靜，叫申韶修的心裡又突然有了沉重的感覺。

「怎麼了？怎麼了？為什麼嘆氣？」郝沛荷緊張的問：「我又做錯什麼了嗎？」

聽到郝沛荷的問話，他笑了，回答說：「妳沒做錯什麼，是我的問題。」

「啊！對！你十年前和你太太也來過這裡，你想起你太太了！」

「我是想起她了，但是……」

「停！你不用再說了！」郝沛荷伸出手來阻止他說下去，並說：「我會繼續勾引你的，直到你答應娶我，現在，我要去冒險了！」說完，她拿出她的相機，往前方一道石縫鑽了進去。

申韶修無奈的搖搖頭，「只說我需要娶她，只說我有利用價值，卻從來不告訴我真正的原因，這是要我如何做出決定？」再一次搖頭之後，他往方才郝沛荷消失的那道石縫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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