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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24 21:56:57瀏覽18982|回應62|推薦204 | |
按理順推,你如果還沒很大尾,甭想休息。 是寺尾老師讓你收掉了領結, 你那時剛到他麾下兩天,在首度的一對一的會議中,他緊盯住你頸部、圈圍的粉紅黑斑的蝴蝶領結,低緩的講提:「K君知否,當一個男人戴上了領結,他在正告世界,他的下面已經舉不起來。」 寺尾老師行年九十二,當你大老闆近廿冬,表面上休養垂簾,實質𥚃搬弄日月,且風雪例假無阻,龜息中兔跑如斯。這回蹭他休息中,要敲定要事兩件。 寺尾老師高興迎你,講起古來像煞不住車:「耆老和慧星,受到類似的尊敬,都蓄留長鬚,都假裝能預測未來,」他休憩到位,好運籌琢磨,「我饒像身材特高的侏儒,老是處於被踢攆的邊緣。」他慢漫的講演,宗旨不離舞劍。 你微笑捻鬢,默想:「聲名若是墜落破敗,被遺忘乃罪魁禍首。」 「K君,你專來底定今夏要提出的國研計劃,以及鶴田社長的去留?」寺尾老師講破你的來意,你不訝異他的腦門靈光,尤其長時合作,被他經年講道:「帶來我最肖想的東西,否則不勞挑逗。」 你信誓道起:「癌抗免疫基改的A計劃,我們要再突破一城,」你加碼戰情分析,「早稻田大學方面,第四年呈遞金星登陸的鉅案;但我方獲選的機會高過七成。」寺尾樹立學閥,卻有宿敵早稻田,兩造皆掛牌諾獎,都勒索中央銀行,年年對陣,鯨吞國硏經費。 你一時興起,誇道:「通往金星的途上,餓殍科學家絡繹。」你立感不妥,聽到了他的沉默的盯瞪。 果然,他揚掌叫停,嚴肅的講求:「K君,你快加把勁,趕提一個性感加十倍的火星計劃,」老先生長袖準狠,「誘敵更深入,再全數殲㓕。」他追講。狡譎令色,向是寺尾門風。你承領其意,務必拋出一個具威脅性的誘餌,引惑早大分神去防守反攻,俾使自家的正辦能好整得逞。巴菲特、張忠謀、馬雲、貝佐斯、蓋茨等人,大家猜猜,他們現在幹嘛?最可能在休息,大尾的成就與作為,有無數個動詞和形容詞的精描細述,但絕少有過激或猛動。相對的,躁進如川普莫迪,智障像強森蔡文,俱掃成灰燼壓冲馬桶。 當寺尾和你乾起人頭馬XO時,音羽師母端出擺盤好的、由你擕來的天廚的鮮炸小春捲,她提醒説:「兩位的酒量,各三分之一杯。」而你們業已乾了四次的三分之一杯了。 師母哎嘆:「老師一退休,成天抱計算尺,幌進書房幌出庭院幌回客廳,」結䄜照護了七十年,「老師看到科學,像男人看到女人。」她抱怨,你莞爾她大有道理。 「狐狸的尾巴,女人的舌頭。」寺尾老師笑講。而你必站靠師母一方,每新春大團拜,她專只為老師和你幫填菸斗,令你格外感心。 你打圓場聊道:「師母設下的電話答錄和應門對講機,在全日本仍獨一無二 - 老師在休息!」這話引發三人捧腹。 師母起身,臨去笑稱:「培養理想丈夫,是當他還四歲,收服管教的最佳時間點。」燦笑中她收撤了杯盤。 「剛結婚的女人目盲,因為願意,之後繼續目盲,因為必須,」寺尾老師有感講敘,情恬意綿,「我既老又皮,寧願停在四歲。」 你搔頭應道:「我雖一度年輕,從來成熟不透,」這下子猛地想起,他們新近的意外,「老師,上週的人工呼吸的急救,是怎麼回事?」 他含蓄地講出:「我午休的遲,睡的沈,耳朵背,沒聽到音羽ちゃん的貓般的喵嗲,」寺尾老師臉顯羞赧,「她以為我昏死,急扒開我嘴,忙大口送氣,一大股飯菜味,把我醺醒電跳。」講畢,你們相顧大笑。 你調侃的建議:「待我幫師母專門調配、炸春捲味兒的口紅和漱口水。」他大喜拍手,講歸主題。 豫則立,是說給大尾聽的,先行的蝦蟹,不豫即廢。大國崛起,資本新宗教,Mr. Big,007金手指,湄公河300公斤的鰩,北海之鯤化而成鳥、其名為鵬,更有拒絕蹦跳戲耍、安佇吸收日月精華的美石。 你婉轉表道:「老師烹小鮮,該當翻面了。」實要他幫忙拔除芒刺。寺尾老師引你步下庭院,委身柳蔭,講授:「要治大國,徒靠智計不夠,更不能專擅霸道,須多休息。」你情知他對鶴田社長的隱忍,快抵臨界點。 「鶴田乃嫡傳,平凡、強勢、簡單、卑鄙,」他講起故人之子,曾偕其父創立本社,鶴田積極經管,寺尾休息研究,「唉,長命的缺點之一,是常被迫吐出真言。」寺尾老師講的累了。 你緩頰道:「其他董事的所見大同,反倒是社長近日來,更加堅執純正的日本風。」你有先行合縦眾人,才敢撩搔寺尾死穴。 寺尾老師原本闔眼聆判,霎那間目烱睛金,激動講出:「鶴田將全體員工解職,再逐個的雇回,這樣的乖張暴走,我委實再礙難合作,」你目睹寺尾出手,不只休爭,還要止血,「你幫我電召董事會,鶴田再怎麼日本風,都刮不過寺尾颱風。」他一口氣講完。 「K君,要記住,不能拿你智商去斗量鶴田的企圖,你得先壯實自身野心,才能讀清他的策略。」他加強講明,這吻合你多年觀仿他每行事,背後必有兩個理由,一好藉口,一真原因。 大尾之行,下決定尚慢,必週延謀定,沈底千里,靜入宇宙。即使遷徒,大物殿後,利便後軍變前軍。你長鏡前做重量訓練,最大坨的肌肉群總休息七十小時,才拉舉挺提兩個鐘頭,三日復始,幾年未怠,怎能不長變虎臂犀腿? 正事談到此,你操起背包,掏出屬他的郵件。 「喏,新寄到的,四月號的花花公子雜誌。」你道明,並擺放桌角,老先生臉皮薄,硬是支使臉皮更薄的你替代訂閱,這一訂近廿年,他書房還為這玩意兒置了專櫃專鎖。 「新拆封就是香,K君,我有沒同你講起,在我身後,第一期花花公子的首日封,指定由你繼承。」他講到唏噓,此他的軟肋。 「您確曾講過,首期展现瑪麗蓮夢露的造物的神妙,鎂光燈秒閃,綺蒨成永恆。」你答道。可是,心想一定將之網拍,變現四萬美鈔多好。 君不見毒蠍的大尾巴,舉扛休息卻瞄的精準。更不消説,馬尾束起的女生,俏不可攀。尤以K愛穿燕「尾」服,像揹面盾牌,遮蔽大p股。 昨天午前,董事會拍了板,把社長禮遇的辭退,指由你面交他紙本的通牒,並收回社員證卡和筆電等,所以,你和鶴田王見了王。 鶴田嗔喋:「你真自以為,已長成最大尾的了?」全副的高叱低吼,你但憶起陳松勇在舊臺劇裡的流氓口吻,「你還很早很早哩。」他忿恨的諷刺。你,默然頓首見而不視,釋然對峙的過場,瞭然多休息的一方、才是比較大的一尾,誠然的大尾、自不屑多言。 「你切莫誤認,任誰再抓拿你不住,喂,八隻野鹿,」社長嗆咆,猶且陶醉末刻的老大。你不思搭吭,不與廢人言,眼觀鼻鼻觀心,腦𥚃恬然盤算:「晚春的松茸,香新勁妙,待會兒的午飯定要喫它。」 「你自己秤斤兩,尾溜都長翹出盆外了,哈哈哈哈。」社長下臺直前,真氣看已渙散,口氣討饒但酸澀未減。你續演活冰山岸然,大尾不騷攪,他金大班最後一遭,餘暉伴陸沈。 日不復,日空餘,大尾多休息,多學狗用尾巴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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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