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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1/05 18:42:00瀏覽58|回應0|推薦0 | |
他不願意提這個問題。 「妳真的解除我身上的殭屍粉嗎?」
羅蘭把視線重新放到他身上,抿著唇。
「殭屍粉能讓人的心智喪失,成為怎麼擺弄都可以的傀儡。」 薩兹往羅蘭走過去。「這麼說利慧是很完美的成品。」 這種角度和光線下,他看到了閃爍綠光的黯黑色眼珠。 他每天都可以在鏡子裡看見這樣的眼瞳。
他每天服的瞳孔變色劑量正逐漸加重。
輕微的毒素會導致瞳色變得深色夾雜。 輕微嗎。 但羅蘭卻不是會拿輕微的東西來試驗的低階香調師。
她可是秘藏。 薩兹早就發現,他的眼睛和四肢末端浮出色素沉積。 這些斑痕用水就可以洗掉。
像剛才羅蘭洗燒瓶時不時搓掉的那些。 又像現在,她手上的褐點。
「妳拿我做實驗了是嗎?」薩兹抓起羅蘭的手,抽高袖子。 「像妳一樣。」
藍色的斑點像要浮到肌膚表層般聚集在前臂的位置。 羅蘭抵抗的力道比他想像中大,但不算什麼。
「就算曾經在乎我怎麼想?」薩兹仍然抓著羅蘭的手。
「放手。」 羅蘭用力一甩,想抽出手。
薩兹抓緊了,又往前靠過去:「妳也是和克利考姆這麼說的嗎?第三街把我當實驗品。」
確實是這樣。 但薩兹也知道,有哪裡不一樣。 羅蘭對他做的事情,和利慧不同。 甚至連第三街也不知道。
他才發現,原來他一直不相信,羅蘭把他看做實驗品。
「妳也對自己做了實驗?我和妳差別是什麼?」 薩兹把羅蘭又拉近了,他比羅蘭高不少,這使得羅蘭必須墊起腳尖。
羅蘭沒回答,但她支撐不了太久,全身開始搖晃。 她墊起的單隻腳尖已經用盡力氣,再久一點,就會緊繃而跌坐下去。
薩兹猛然鬆開手。 他轉身看向門口:「尼加,你為什麼在這裡?」
「啊,呃。」 門被推開。 尼加站在門口,手抓著腦後,爬梳頭髮幾次。 「這是因為,呃,不對,我是打擾你們了嗎?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他哼哈的聲調像是捏著鼻子。
薩兹轉過頭,羅蘭已經偏過頭瞪向爐火。 從尼加的位置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薩兹很快明白。
就尼加看起來,他們兩個簡直就像──像在做什麼! 因為尼加的突然,羅蘭甚至整個人後背抵到桌沿,左手扶著桌角。
薩兹喉頭哽著冰雪般僵硬。
但再轉頭,他只是說:「你一定要現在?」
「不急,晚點再說。」 尼加否認實快了,還因此嗆到。 「嗯咳咳,沒,不急啊。你們繼續。」他皺眉看了羅蘭一眼。「我什麼都不知道。」 回衝出去,尼加居然還騰出手關上門,薩兹盯著門看,緊緊咬了牙。
尼加那一眼,讓人聯想到的第一次遇到羅蘭的事──當時塔夫在。
胸口有什麼就要穿刺出來了。 薩兹慢慢吸了口氣轉回來,整個人還是擋在羅蘭身前,鼻尖嗅到花草的薰香,濃而辣卻很淡,只有一絲飄散在空氣裡。
「我們來談件事,妳問我後悔的話,又怎麼樣。」 薩兹往後退,羅蘭還是同個姿態一直盯著爐火。
「巡狩工會,某些程度上確實是第三街的範圍。」 羅蘭還是不肯看他。
「但妳沒這麼有能耐,羅蘭。」薩兹沒再去想後果,他要羅蘭注意到事實。 「妳和尼加聯繫上時,就犯下錯。妳也好,我也一樣,都沒有資格說後悔。妳沒辦法讓我一走了之。」 他拉起羅蘭,不理她的掙扎,把衣袖拉下:「我和妳都沒有成為傀儡,所以談後悔,都太早了。」
衣袖下的膚色透白,卻散布著褐色或藍紫色的斑點。
羅蘭看著斑點的位置,唇動了幾下,像離水的魚喘著氣 。 她突然用力踹開薩兹。 「我不知道你會怎麼樣!」
「我所能知道的,就是在你身上引發的副作用是能抵制一部分的催因劑。」 她看了一眼薩兹。 「殭屍粉是種催因劑,劑量的拿捏還有每個人的體質都會造成不同的結果。」
「你是指沾染後是無法除掉?」
這次羅蘭沒閃避,但還是不肯看他:「對。我只能作到這樣。」
薩兹胸口一緊,吸了口氣。 「那妳呢?」 羅蘭瞪著地面,就這麼瞪著。 她明明聽到時睜大了眼睛,卻不肯回。
突然的,薩兹彷彿想到什麼。 「地道那些小孩是誰?廢棄區域下面。」
薩兹看到羅蘭從下望上那種視線,慢慢停住了:「我是指……」 這代表不能問,她也不會回的意思。
「我們叫他們看守。」羅蘭從桌沿站起來,開始收拾剛才碰倒的瓶罐,把試香木籤一根根擺回木筒。 手上的筒子被薩兹接過去,她的手是冰的,而且幾乎是立刻瞪向薩兹,如果她想的話,薩兹不會意外自己馬上就會被一腳踹倒。
他把木筒放到桌子中央。 「我會打斷克利考姆和十二貴族的交涉,所以第三街也不要去動那些貴族。尤其是是尼加。」
羅蘭把東西放下的聲音非常大聲,那是故意的,然後就這樣直直瞪著薩兹。 「你沒有資格。這是他要付的代價。」
又是代價。 如果不是本人來付,她就覺得不可信。
薩兹瞥一眼羅蘭,露出了只在家族裡顯露的曖昧微笑。 「別擔心我會扯妳後腿,我曾經在寡裡生活過,貴族們的樣子我很清楚。我會讓尼加付足夠的代價給妳。」
第三街肯定不曾看透羅蘭,包含了她身為女療者的同時,還和克利考姆走私交易牽扯上的事情。 但在薩兹眼裡,她只要露出一面,就清澈見底。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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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