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兹在羅蘭對面坐下。

「第一次來時，這裡很整齊。」

那些整齊的櫥櫃、桌面的瓶罐，簡直是塔夫的房間。

他想起來了。

當時就連凱莉安娜也不知道塔夫去做了什麼。

羅蘭可不像是會為了男生造訪而整理房間的類型。

羅蘭順著話看了房間一圈，聳聳肩。

「噢。」

她又瞄了薩兹一眼，視線游移起來。

背後快好的傷口突然刺痛起來。

薩兹倒抽一口氣。

羅蘭注意到了，抿著唇站起來，開始在櫥櫃翻找。

「我不知道他們會真的對你動手。」

她說話聲音飄來，薩兹愣了下。

他以為羅蘭是怎麼樣都不會說的。

背上的傷還真是值得。

他在桌上看到兩個拇指寬的小罐藥膏。

打開一看，淺綠色的質地，還有一股甜滋滋的收斂藥草味。

再看一眼上半身埋在櫃子裡，怎麼也找不到東西的羅蘭。

「這可以給我吧？」他把藥罐拿在手上晃了晃。

「不要說話我還在找那個！」

羅蘭轉過來，看到他手上的藥罐，吐了口氣。

「拿去。」

她走回來，死盯歪倒一片的桌面，眨著眼，把瓶罐一支支扶起來。

薩兹不動聲色幫忙把瓶罐歸位，等他整理好，才發現羅蘭又在到處找東西。

他不得不說，這裡真的該大掃除一次。

他看著羅蘭洗水槽裡所有的燒瓶。

但他實在受不了總傳來鏗鏗鏘鏘的聲音。

「那會破啊。」他提醒一句。

羅蘭根本不看過來一眼，只回：「相信它們。」

薩兹幫著把燒瓶倒扣收回櫃子時檢查，竟然是真的。

竟然一個都沒有打破。

他翻來覆去最後一支燒瓶，終於還是塞進櫃子，轉向羅蘭。

「我還需要一個人，我沒辦法一直盯著娜渣。」

「還要一個人？」

羅蘭眼珠左右轉動。

「我們這邊能用的。」她想了想：「那只能讓利慧去女伴群了。」

「她？」薩兹以為利慧就只能躺著了。

「對。」羅蘭揚起眉，眼睛裡反射過一絲冷光：「我讓她活下去，她要付代價。」

每次羅蘭都可以瞬間打壞彷彿善良的面孔。

「莫拉要我讓她活，但沒說我不能決定她要怎麼過。」

剛才那個早早準備好收斂藥膏的人，和面前這個人感覺截然不同。

巴德維是不是也是被這麼操縱的

。

薩兹不再看羅蘭。「好，這麼做吧。」

他無話可說，把手套重新戴上：「我上去了。」

「薩兹。」

羅蘭叫住他。

薩兹回頭時，羅蘭也看著他，眼底像有火光跳動。

「你後悔了嗎？」

薩兹揚起眉。

他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你以為我是什麼？我不是什麼好人。我也不覺得安華 度妥約做錯，只是他正好擋我的路。」

羅蘭胸口隨呼吸力道起伏，有的太重，有的過輕。

「如果你覺得不屑，我讓你走，離開瓦勒斯堤，他們威脅不了你。但不要表現給我看你的標準。」

羅蘭聲音像從地底下傳來。

如同他首次見到秘藏的鈴聲。

薩兹視線裡她的臉跟著搖晃。

羅蘭低著頭，卻彷彿一直盯著他看，甚至逐漸靠近。

「不對。」

薩兹終於找回聲音。

最初很微弱，但他很快重複一次。

「不對。不要測驗我，羅蘭。」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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