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著睡的薩兹瞪了尼加一眼，輕飄飄出一句。

「太好了，為了獎勵自動自發的尼加 丹道，我左邊抽屜那支新的修甲刀就給你當謝禮了，那隻貓缺一把吧？」

他真該想到一早醒來就可能看到這樣的畫面。

那隻貓居然還把爪子伸出來，只要再用力一點，那件副總管上衣就真的毀了。

尼加順著視線看到貓的爪子。

「什麼！」

他綁起的髮尾幾乎要整把豎起，眼睛瞪大，淺色的皮膚連耳尖都紅了。

「我是為了為誰忙啊！」

他一掌拍在薩兹床上，嫌不夠，又是連續幾下。

薩兹按下在空中揮舞的手，倒吸一口氣。

這個翻身的動作拉扯到背。

好在除了緊繃外，痛楚只一瞬間。

他喘口氣，瞪向那隻攀附在尼加肩頭的貓。

牠靠後腿站著，正和尼加一起轉頭睜大眼看過來。

薩兹一擺手。

「去問塔夫要做什麼，我現在和殘廢差不多。」

尼加抬起手，反指著眼睛。「看。」

薩兹沒說話，只盯著看。

尼加狠狠翻了一記白眼。

薩兹轉開臉。

「我現在就是要和度妥約耗上，你不要說了。」

尼加打斷他：「很好啊。不用管我。」

薩兹猛然想起沙欏 度妥約，又轉回去。

「沙欏 度妥約要你做什麼？」

尼加一笑。

「我不會告訴你，不要問了。」

薩兹在被子下的手猛然握緊。

他輕飄飄丟出一句：「他是代表商港協會，還是第三街？」

尼加的視線稍微向下瞥了一眼。

「我不是笨蛋，薩兹。不要套話了。」

「那你可以滾出去值班了，尼加 丹道。」薩兹咬牙笑起來。

「還有，那隻貓刮破了什麼，你都要賠。」

回應他的是甩門聲。

一如既往，沒教養。

薩兹轉身懶洋洋趴著，動也不動。

但現在傷口開始發癢，他不時要懸空蠕動兩下。

又側了一次頭，他瞪向香調出口。

他總以為羅蘭會有什麼表現慰問。

一察覺這種想法，薩兹就嗤笑一聲。

會這麼想，他還真是莫名天真。

但等傷口復原這段期間，他幾乎每天都會想。

他把臉悶進枕頭。

羅蘭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過面，他到底怎麼回事。

他們之間存在計較，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

薩兹終於可以回去工作。

他快速走下階梯，走進羅蘭的工作站。

羅蘭正在忙著什麼，看到他只停頓一下，緊抿著唇。

她的視線越過薩兹背後的爐子，突然衝過來，一把把他推開。

「不管什麼事都等下再說。」

她拉起裙襬站到爐前，拿起厚布，快速把燒瓶從加熱器上移下來。

裡面的液體咕嘟咕嘟冒煙起泡，羅蘭捏著瓶口，邊唉聲嘆氣，邊把它放到水槽裡降溫。

她左手也沒閒著，從另一個工作台抽出一管空的容器，嘴巴也很忙，喃喃自語咒罵。

這種氣氛下，只能待在原地。

羅蘭在一堆瓶瓶罐罐裡穿梭，翻找一陣，臉幾乎整個垮下來。

薩兹低低咳了一聲。

「勒啡，你要是現在不出來，你待會出來我也不要你了！」

羅蘭瞪大瞪圓的眼睛似乎像張嘴，要把桌子上的瓶罐都吃下去。

「噢呦，到底在哪裡，你給我出來！」

她拿著燒瓶的姿勢不再優雅，被砸個粉碎也不意外。

被翻亂的桌面和工作檯像被風暴侵略過，東倒西歪。

羅蘭抽出要的東西，眉毛才鬆開，沒多久，嘴唇抿成細細一條縫。

薩兹又咳了一聲。

成串威脅恐嚇的句子越來越大聲，對象從找不到某樣物品開始，結束再找到，然後周而復始。

至始至終，薩兹完全沒有插手。

他母親曾說過。

他的表姊也提醒過。

當遇上沒耐性的女人，你最好是閉嘴少說風涼話，也不要幫倒忙。

否則把她的耐性磨光，你就會知道最糟不只如此。

像羅蘭這種幾乎要衝破整個工作站的方式，薩兹實在想像不出，最糟還可以到什麼程度。

他不需要在這種簡直亂成一團的地方幫上忙。

一切動亂怎麼鬧還是結束了。

羅蘭把燒瓶架到支架上晾乾，坐在椅子上喘氣。

總算，她瞥了薩兹一眼。「看什麼看。」

(待續）

《末日誕晨1 殭屍粉 》文案-走私男將發現的世界真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