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了。

薩兹眼角餘光看到一個侍者朝這邊看來，硬是收回手。

「派還可以，鮮奶油就免了……」他扯到另一個提議。「又或者妳還吃得下的話。」

侍者把薩兹這一份送到桌上，並把其他的盤具收走。

那白晃晃的綿密油份在暈黃的燈光下似乎又放大了幾倍。

薩兹是完全吃不下了，光看就覺得眼睛發痠。

於是，羅蘭祭順理成章把盤子拖過去，一匙就去掉了一半的鮮奶油。

薩玆撐住的胃再次緊縮。

他非常確定，今天的晚宴，是不需要再偷渡任何東西去羅蘭那裡了。

再看向羅蘭每一口，必然伴隨彎成細月的眼睛。

他默默的，無聲咳了幾聲。

轉搭公眾船進入內港的港道後，薩玆和羅蘭就分開當不認識了。

而貪心終究是要代價的。

獨自站著的羅蘭，臉扭曲發白，嘴開開闔闔，如同魚垂死般的喘氣，不時皺起眉，手更是死死按住胃的位置。

薩玆冷眼看著。

可以的話，真該讓沙欏看看這女人做了什麼蠢事。

難道每年牲驗祭出來，她都把自己搞成這種樣子吧。

他翻了白眼。

不誇張，這簡直像是整整餓了一整年。

船搖搖晃晃到站了 。

羅蘭抿著嘴，臉整個都慘白，排在隊伍尾巴那裡等著下船。

薩兹在前面回頭，隱約還是能看到她把手壓在胃上。

從船上下來，已經下船的乘客有些還沒離開的還在岸邊，也許是在等車或什麼的?

總之薩玆在那群人裡又看到沙欏。

沙欏已經拿掉兜帽，恢復那種貴族裝束，袖口和領口圈了一圈銀白毛邊，看到薩兹，上挑的眼角從羅蘭那裡輕微帶過，再掃過薩玆，這麼一眼就皺起眉頭。

薩兹很確定，這絕對不是錯覺。

但什麼時候他還該負責當羅蘭的貼身執掌了。

薩玆吐了口氣，邊不動聲色靠過去，把羅蘭和人群一起推上公眾馬車。

這還不夠，他還要站在能看到羅蘭坐胃的附近某個角落一路跟著回去。

回到帕米拉，當然是比預定晚了，都快換班了，他也懶得湊去支援。

等羅蘭抱著紙袋從側門摸進帕米拉，薩玆才往正門走。

以往這時候找塔夫，該去總管房間，但他往上走了幾階，又搖頭覺得不對，回頭下來。

在這種牲驗祭的高峰時期，巡視工作是暫停的，塔夫和馨琳也要輪流交替支援，比如房間調換或是需要簽署的進貨補貨。

「副總管，這是新統計好的名單。」

他剛下大大廳，就被湊上來的員工纏著處理安排臨時客戶的房間。

薩兹吐著氣接過來，瞄過一眼，嘴裡一問：「總管呢？」

「呃，噢噢，現在是馨琳副總掌值班。」

他還真是不關心馨琳在哪，反而應該是這些員工在想這個問題。

員工交誼廳就在員工餐廳的旁邊，薩玆在那裡看到塔夫。

這時間卡斯瑪會提供充飢的點心，桌上有茶、鮮奶茶、油炸果。

裝滿外城買的甜食紅盒，被打開放在桌上。

薩兹從來沒有看過塔夫在這麼多員工簇擁坐著。

雖然不是一直在笑，但不論是誰，都好像可以過去和他說一兩句話。

薩兹走過去，嫌惡看過那盒點心。

今天他實在要吃到撐破了。

「副總管，坐這裡。」

眼睛畫上濃密墨膏，屬於接待組的碧莎跳起來拽過薩兹：「坐總管旁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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