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兹看了那張臉，又看羅蘭。

他不曉得該怎麼反應──這次是鬣蜥。

鬣蜥面無表情掃過薩兹，由上而下審視羅蘭。

「這是第幾次了，羅蘭？剛才妳說要擔保他？」

羅蘭緊閉眼抱著頭的動作瞬間僵硬，然後放下手，唇色慘白，眼眶紅著站起來。

「老師……我實在，嗯，是我錯了。」她嘆了氣，拍掉裙子上灰塵之類的東西。

薩兹盯著鬣蜥看，剛才鬣蜥叫了「羅蘭」，他想自己沒聽錯。

鬣蜥眼珠一轉向薩兹。

「算了，帶他進去。」

羅蘭用手肘撞了他一下，邊用眼神瞥向前方，嘴動了動。

薩兹不明所以又往前走了幾步，聞到燃香味，羅蘭抓住他的腰就往後拉，他歪倒兩步才穩住自己。

門前的大門雕飾和麥羅禎店下方地道的很相似，兩扇為一組大門，兩條蛇揚著獠牙相對，其餘空白處雕滿水紋，蛇尾巴末端似乎分成幾尾。

鬣蜥的聲音又傳來。

「這次妳的位子在前排右側。」

羅蘭再往前走幾步，兩手一推，門開，地下廳堂就在眼前。

腥紅色的大型織錦掛在正前方，廳堂中心放著一盞大爐，裊裊香煙從裡面飄出。

爐蓋上的蛇頭像是在煙裡擺動身軀，黃寶、藍寶以及紅寶鑲嵌的雙眼彷彿看著薩兹，煙幾乎就是牠們吐出的舌信。

室內還有其他人，有些人連兜帽都沒拿掉，分別坐在兩旁昏暗的椅上，有幾張椅子是空的。

他們都盯著他們兩人，尤其是薩兹。

羅蘭站在他後方，小聲飄來：「等我一下。」

她走向前，伸出手。

薩兹懷疑自己產生錯覺，那些蛇的雕飾居然像是變成真的，寶石雙眼由晶亮轉為漆黑。

羅蘭把手停留在爐上空，把那些飄散出來的煙凝聚起來，順手投了幾塊香料進去，煙霧猛然竄出，那瞬間像是蛇身盤旋到羅蘭身上。

然後，隨即散掉，羅蘭轉身走回來。

房間內的香調沒多久便變了。

鬣蜥也走了進來，襯著身後黑暗，顯得更加慘白，義眼像轉黑的蛇眼。

他走過薩兹，走過羅蘭，面部僵硬，沒理他們，筆直走到座位上坐下。

薩兹聽到羅蘭倒抽著氣，輕輕點著腳尖，但還是站在薩兹身邊。

又有人陸續來了，空著的座位一個個被補滿。

就走路動作來看，在場的人絕大多數是成年人，男人，除了羅蘭外，沒有其他女性。

羅蘭又大吸一口氣，往前一步。

「各位，這是 薩兹 寡，他有個提議。」

她只說了這句，就站在原地不動了。

但在她身後的薩兹很清楚看到她背後繃緊，腿打顫著。

此時，薩兹是非常認同鬣蜥。

他怎麼會需要羅蘭來擔保。

薩兹暼過座位上的鬣蜥，他混在人群裡看不出表情。

羅蘭的發言是絕對沒有讓鬣蜥滿意。

他一想到這裡，就也往前走了一步。

要是他沒辦法說服這些商港協會的人，那就真的要激怒鬣蜥了。

他現在才想起，羅蘭說過了，她一年只會來這裡一次。

一年就一次，那她在這裡自然不是多活躍了。

不過，不管怎樣，名義上，羅蘭確實是引介人。

這些人裡，一定有第三街的人在。

氣氛沉重，只有眾人交頭接耳的喃喃聲。

「可以允許我發言吧，諸位。」

突然一個的聲音響起。

薩兹看到羅蘭，吐出口氣，肩膀瞬間鬆了。

「請讓道。」

那個聲音說著，人群邊被分開。

一個罩在連身兜帽裡的人從人群裡走出來。

他身材不算高大，左手從外罩裡伸出摘下兜帽，指頭上有繭，但手指護理應該也做得完全。

薩兹看了看對方的身型，那這個人擅長的兵器很可能是劍，又或是雙劍。

「他既然已經用催因劑證明自己確實感染過殭屍粉，克利考姆那群人讓他接觸到一點核心也是理所當然。」

兜帽拿下後，聲音變得清亮。

薩兹沒有轉頭看羅蘭，卻往鬣蜥的方向瞄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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