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兹吐了口氣。

「今天。」他想想，又補充：「要去觀禮。」

「你要去觀禮？噢──」

尼加拉高聲音，嘴角一揚。

「要下冰雹啊，為什麼你要去？總督府會因為這樣覺得你沒嫌疑嗎？」

薩兹翻了白眼。

就讓尼加這麼想吧。

他扯開話題。

「你又自願輪調？」

尼加挑起眉。

「不用進主棟的話──我可以當每天都休假。」

薩兹視線斜視：「又是到外務組。」

外務組是非常基礎的後援工作，所有對外聯絡或交貨領貨等等事務都由這組負責。

組員總是被隨機調動，事情又多又雜。

薩兹過去和尼加都待過那組，所以他知道尼加在那裡總能幾句話調派人手。

在外務組的人向來各做各的，只有尼加在那裡，才能在必要時發揮。

詳細就不多談了，反正他本人是沒很喜歡那裡。

「五個牲驗祭以來，這絕對是唯一一次上面的人真的動了腦。」尼加冷哼一聲。「記不記得上次主棟那個酒鬼？他連自己的車都找不到，我剛出來又看到他了，我絕對不想再管他的事。」

尼加沒說錯，上面確實換了一個人。

雖然薩兹是用塔夫的名義簽署排職表就是。

他們並肩走進運輸部。

墾託正在拿著清單核對，看到薩兹，只瞄來一眼。

「有事嗎？」

「你們這邊如果缺貨的話，可以直接通知安燦那裡，這次牲驗祭只要他和盛泰都簽署過就可以直接下單。」

雖說安燦之前犯了錯，但畢竟他也是和薩兹競爭過見習總管過。

多一個管理部確認過，那也就差不多了。

薩兹說著，邊用眼角確認尼加也把話聽進去。

那就是應該會有第三個人做確認了。

總不會連尼加看到第三遍還出問題。

「我記下了。」

墾託在清單上劃了一條線，和薩兹一樣瞄過尼加。

尼加斜瞥向薩兹，再轉開時頻頻點著頭。「噢，記得啦。」

然後，他翻了一個大白眼。

表情一看，肯定是知道薩兹休假排在哪裡了。

※

羅蘭手上拿著一個紙袋，從裡面傳來的氣味幾乎和外港的空氣融合。

很淡，但對薩兹來說，這種氣味是到瓦勒斯堤後才比較常出現的。

不過要開口問，那紙袋裡面究竟放了多少零食的問題，還是不太容易有空隙。

羅蘭總是從裡面掏東西出來，邊塞給薩兹，邊吃個不停。

在薩兹的口袋實在是放不下前，他們總算從隊伍裡上了船。

和羅蘭約好的集合點是由內港到外港的最後一班直達船上。

薩兹是不知道羅蘭用了什麼方法訂到船位的。

反觀他這邊，被面談去外港做什麼時，是因為上次和港協談判的條款，才順利過的。

他看鄰桌的人一眼。

對方的服裝和瓦勒斯堤正流行的修身不同，大多是寬鬆的腰身，站在甲板上，風吹來袍袖就鼓脹飛舞。

這是目前典型的卓立督風格。

服飾表面除了金銀線的刺繡以外，有的還會縫上寶石或金屬。

有些卓立督女性還會把頭髮盤起，在髮絲裡插埋定型的飾品，站起來便比旁人高了不少。

壯觀的程度，顆說走在旁邊的人，都很難不去小心被那高聳的髮型一耙倒到臉上。

好在，鄰桌女性都只是簡單盤髮，簡單綴著花飾。

最顯眼一人，是簪著暗藍金屬光彩鬱金香。

花柄是金銅色的，頂端的暗藍色最濃，可以看到漆料裡混入了金粉。

薩兹在從那裡轉回視線時碰上羅蘭。

羅蘭愣了下，沒理他，又是埋頭看菜單。

午餐的香味很快就散布在空氣裡，一道道菜式也隨之送上桌。

首先是外皮煎得金黃的麵餅，配上香料調製的褐色醬汁。

這算是陸上特有的料理，但羅蘭只是翻了一下叉子就把麵餅送到自己盤子上了，俐落到令人懷疑，她即使是從別人盤子上撈過來速度也夠快了。

薩兹也跟著拿了麵餅，不急不緩切下一塊沾醬送進嘴裡。

羅蘭看都不看他，只忙著吃。

吸滿湯汁的菜捲上桌時，陽光在甲板上反照，讓人睜不開眼。

但當他把視線從窗外再轉回來時發現──羅蘭已經又吃掉她自己的那份蔬菜捲了。

她絕對沒有浪費任何時間去注意外面，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食物上。

薩茲拿起水喝了一口，又一道菜上來。

被兩面焦脆的魚糕冒著煙和香味到他們面前。

薩兹動也不動盯著羅蘭的動作看。

她切開魚糕，切面工整平滑，表面焦皮發出令人愉悅的喀嗤聲，再抹上旁邊黃白色的奶油醬。

然後，把它叉起來，就這樣停在空中。

薩兹抬起頭──他在做什麼蠢事。

「這是沒吃過魚糕的意思嗎？」

羅蘭搖著叉子問。

(待續）

《末日誕晨1 殭屍粉 》文案-走私男將發現的世界真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