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茜視線不變。

「這要問你了，因為我不會照任何人想的去做。」

薩兹站在原地盯著費茜，直到一個硬梆梆的的東西飛過來，打中他的肩膀。

他還來不及反應，就看到藍寶髮簪。

這怎麼在這裡。

他撿起膝上的髮簪，再抬頭看費茜。

費茜沒再冷笑，只是從眼底冒出光點。

「拉森家的通行證明就在這裡，數量的確是我核准的。」

薩兹從這句開始，突然整個頭都清醒過來。

像是一整桶冰水淋下來。

「妳對我發火也改變不了什麼。」他手抬起。

費茜看著被遞到自己眼前的髮簪，最終還是伸出手接下。

她把髮簪順手收起，又開口：「莫拉在哪？」

「在秘藏那裡，但很安全。」

薩兹沒說莫拉的狀況。

即使如此，費茜也是煞氣濃厚看他。「哼，一個昏迷的人，他們也顧不好，那他們也沒用。還要你來找我？」

薩兹就是想回一句。

「至少誰都不可能再從莫拉那裡下手了。」

費茜嗤笑出來：「誰？艾姆華森？但這麼多遺族裡，為什麼艾姆華森能有通行證呢？」

詠斯瞄了薩兹一眼，又埋下頭。

※

像是接續著里 帝斯奇的故事。

事情發生在，一個被稱作陸地上的瓦勒斯堤的地方。

薩兹等著費茜說出地名，但費茜沒有提。

如她所言，只是一個故事。

糧食短缺的危機一直都存在著，只是過度集中在某些富裕的區域，而後，為了擴大統治的領域，有人發現了一種能夠增加土地肥沃和作物增長的物質。

實驗室裡的實驗如同預想成功後，大量的物質被製造出來，經由長途的運送，開始在預定區域做實驗。

照理來說，這該要有好結果。

連盛大的慶典都準備好了。

但施用物質的土壤感染飲水，周遭地區的人都發病產生變異。

整個區域被廢棄，居民幾乎全數死亡。

那個區域，是由隸屬艾姆華森的某個支族在管理，整個家族都被派駐過去。

在第一批脫穀症爆發裡，整個支族全數感染死了。

王室本要向艾姆華森追究，但死人是無法追究實際責任的。

「他們還有一個倖存者，她當時在艾姆華森本塢，就在莫拉 拉森 艾姆華森身邊。」

費茜的微笑讓人感到暈眩。

「他們家族就是為了要運送那樣物質，才得到無條件通港的許可，之後莫拉脫離艾姆華森，還帶走通行證和那個倖存者。」

還有一個倖存者，就在莫拉身邊──是利慧。

有一段時間，薩兹沒有反應，只是站著。

是費德。

她在說費德。

詠斯盯著本子看，好像可以看出一個洞還什麼，手上的筆早就定住了。

「知道當時他們運送什麼嗎？」費茜陰陰看向薩兹。

她的嘴唇染上鮮豔的橘色。

薩兹的背整個都是挺直的。

「是僵屍粉。」費茜一笑。「艾姆華森最害怕提這個。」

她說完這句，撇開頭，沒再和他說一句話，旁邊的詠斯已經抱著小本子閉眼打瞌睡。

不用問了，肯定是裝的。

這個老騙徒。

他早該在費茜下車那站就下車。

但被詠斯扶下車的費茜回頭一看他，他就只能坐在車裡。

他就是知道，她和莫拉都知道他會來問費德的事。

她就是專門來告訴他的。

或者說，就是要來告訴克利考姆的。

除了莫拉，只有她最適合作為證人向艾姆華森施壓。

費茜嘴角上揚的弧度實在令人難忘，在薄且濕的霧氣裡幾乎是靜止的圖畫。

她伸手拉起兜帽，轉身，越走越遠。

薩兹終於能呼吸，喘了幾口。

推開卡羅特麥斯特的門時，又是連串清脆的鈴響。

麥羅禎坐在櫃台旁的高椅上，看到他只伸手，手腕轉了一圈。

「喀擦」一聲，薩兹背後的門鎖上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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