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在這裡等。」馨琳把薩兹留在外室的蓆邊地毯那，自己往裡面走。

「科穆特先生，我看到行程表，兩天前實驗結果出來了吧？」

馨琳沒進去房間，只在門口拉高聲音。「我有事找您。方便的話可以跟我談一下嗎？」

外面的架子滿滿都是書，空的瓶器，大缸裡漂浮著苔癬。

馥奇房長期被學者組織群集席次列預訂，這很可能培育出來的樣本。

薩兹看了一圈，也跟著馨琳往房門口看。

沒多久，一隻手出現，手背凸起青筋，還有浸水而生的皺褶。

那蒼白的右手抓著燒瓶。

接著科穆特從裡面走出來，鏡片後的雙眼閃著精光，兩頰內凹凸顯整個臉形，身高在瓦勒斯堤人中也不顯矮小。

薩兹常聽老人這麼說：只有經歷過多年四季的人才有這種眼神。

他剛進帕米拉時，幾乎每早都可以看到科穆特穿著防水外罩，毫不猶豫在冷天走進晨霧裡。

他當時就知道對方是常在文獻上看到的科穆特。

以年齡來說，有這樣的成績確實還算是年輕的了。

科穆特銀白的頭髮不像天生如此，更像是耗損過多。

科穆特把其中一個空燒瓶放到水槽，轉頭看兩人。

「坐。」他對椅座擺手。「正好，我也想給妳看個發現。」

薩兹確定這說的是馨琳。

他和柯穆特都跟著馨琳就座，科穆特把手上的管狀長杯直接放到桌子中央。

瓶子裡的綠色團狀物飄在水面，幽暗的綠光從瓶裡映出，讓科穆特手背成呈現一種異樣的青色。

「這是？」

馨琳揚起眉毛。

薩兹則不好表態。

科穆特在進行的研究，他一直都不清楚知道，當然只能等著聽了。

科穆特又拿起長杯，晃了晃，舉起對光。

這時可以看到綠色毛髮狀周圍透出一層膠團。

科穆特回頭看馨琳：「看到了？」

馨琳點頭，眼睛也盯著杯子裡：「是？」她眨眨眼：「所以這是？」

「這就是至少五十年內沒人看過的馬羅藻。」科穆特又晃起杯子。

「這幾年帕米拉提供了我很多協助，我想第一時間就該讓你們知道。」

在薩兹來看，那團藻類可能還沒有科穆特的手掌大，但馨琳的手指開始敲起戒面。

「您剛才說，馬羅藻？」

馨琳盯著杯子裡的懸浮物。

「我看過它的標本，但那個已經沒有液態膠了。」

「能夠培育它們的人失勢後，能活下來的馬羅藻原本就已經很勉強，也沒聽說有人成功繁殖出來。」

科穆特瞇起眼，銀灰交雜的眉毛反映出柔和的光影。

「我曾經在文獻上看過幾次馬羅藻的提煉方法，但只是一個模糊的構想，無法確認可行性，我手上這些培育體也只是接近，距離成體還早。文獻上寫的那些特徵幾乎看不出來。」

馨琳上半身前傾，繼續盯著杯子裡的毛團：「我可以問您在哪找到的嗎？」

科穆特沒回，只是轉著瓶子。

馨琳正要開口，薩兹插入一句。

「兩位喝茶嗎？」

科穆特笑著看他一眼：「你可以到後面櫃子那裡，自己來。」

薩兹按科穆特的指示，在水槽那邊櫃子找到整組茶具，馥奇房的特色是附有小茶水間，但科穆特大概是都拿來擺他的器材了。

光洗掉茶具上的灰，再溫壺，他大概又漏了馨琳的好幾句話。

「我認為，是由於適應環境變了一點外貌。」

等他端著茶回來，科穆特正說了這句。

這個時候，薩兹可以很明確感覺自己不是瓦勒斯堤人。

因為老實說，呃，他對這件事不感興趣。

坐下來沒多久，右耳呼一下響了起來。

他伸手摀耳，吐了口氣，但耳鳴沒停。

(待續）

《末日誕晨1 殭屍粉 》文案-走私男將發現的世界真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