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兩邊臉頰都紅起來喘氣的托曼，咳了一聲。「好，咳嗯。」

他徒勞無功又補上：「但在我知道停職後的處分前，能教你的不多。」

他停下來，壓低聲音。

「不過像安燦那些人隨便調你走這種事不會再發生，這我能保證。」

托曼的眼裡似乎出現閃光。

薩兹因為這個原因總覺得被上被戳著刺，但又沒辦法把這個麻煩甩掉。

此時他們經過二樓，薩兹習慣性往菫鳶房的方向看。

莫拉出事後，堇鳶房附近的房間都淨空了，這區路線也安排過，走道上都沒人。

這裡說，管制後，也不至於到這整區像個死城。

大概是因為薩兹又弄出另一件事，馨琳根本沒有時間重新規劃這一區的路線。

「呃，副總管。」托曼在薩兹身後猶豫著開口叫他：「這幾天菫鳶房的情形，我都有注意。」

薩兹看向托曼，眨眨眼。

「我拜託巡狩的尼加處理，你不負責菫鳶房的事。」

「我拜託他讓我負責一部分。」

托慢垂下頭，嘴巴動，像是話都糊在嘴裡，越說越小聲。

薩兹嘆了口氣。

雖然他並不是真的有意選托曼才找人，但看來他眼光沒選錯。

「那你幹嘛低頭，你又沒做錯，」薩兹順口：「你本來就是我的工作代理，所以堇鳶房怎麼樣？」

「可洛蘭千金。」

托曼眨眨眼，又摸摸耳朵。

聲音小到薩兹都以為不是聽到那個名字。

「你說誰？」

薩兹對於這個人名的反應積極，追問：「可洛蘭千金？她收到通知了？」

雖然令人疑惑到底是哪一個可洛蘭，不過薩兹決定暫定是高美所假扮的那位。

「通知？嗯，我不太清楚，但副總管，可洛蘭千金趕回來了。」

回來？

那薩兹確定趕過來的是高美。

她又來這裡做什麼？

薩兹往菫鳶房看了一眼，問：「她還是住菫鳶房旁邊？」

「啊，啊，是啊。衣櫃那間。」

托曼點頭。

就這麼簡單？

薩兹也希望這麼簡單。

關於莫拉的許可證明，秘藏難道還有後續安排。

但他沒聽說這件事。不過也可能是因為他回來後還沒見過羅蘭。

到底問題是哪一方──尤其這次涉及到的是十二附屬貴族。

托曼的聲音又從背後冒出：「副總管？我們要進去嗎？可洛蘭千金可能在裡面。」

「先不要。」薩兹回：「晚餐時我自己再過來。」他轉了方向，要托曼跟上。「走吧。」

結束二樓探訪後，上午也已經過了一半。

午餐時間早過了。

薩兹瞄了托曼一眼。

「你知道廣場的醃漬沙拉攤嗎？」他問。

於是，托曼出門去買廣場才有賣的醃醋海菜，一人一大碗，外加魚卵醬現烤麵包。

自然是薩兹請客。

兩人到香料工坊後面的樹蔭下吃遲來的午餐，配上從香料工坊拿的薄荷露水。

就只是這樣，托曼那種發出閃光的視線又再次出現了。

當他把滿滿一湯匙海菜塞進嘴裡，眼睛瞇得完全看不見。

「我們太常吃外面的可是會被卡絲瑪罵。你記得。」

薩兹瞄過托曼睜大的眼睛。

他用叉具撥弄碗裡扭曲的海菜：「在我旁邊就學會怎麼隱瞞事情。」

托曼被辣又帶酸的海菜醬汁嗆到，摸索半天才拿起杯子灌水。

三樓以上，需要問候的房客就少了。

下午，才是三樓房客起床的時間，大多是準備出門參加晚宴或赴約。

薩兹需要巡視的只有通風口等等設備，真正要和這些客戶見面，或許在交際場合還是比較適合的。

三樓的房間大都有窗外平台，但相對氣溫和濕氣也就容易被影響。

例如夏天悶熱，下雨時可以聞到溼氣浮在空氣裡的，冬天則是除了一樓外使用最多燃料的樓層。

用得多，掃除工作也比起其他樓層要更多人手。

一路過來，薩兹都在無視問候後背後的雜音。

這期間，他注意到托曼一直反覆捏著袖口，眼珠隨著雜話轉啊轉。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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