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很吵，甚至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薩兹覺得是耗盡的前兆。

他轉向不遠處的火灶 ，又不順的動著脖子掃了一圈。

這裡距離巴得維的舊工作室只有三個街角，很近。

他站不住了。

地下的尖銳石塊刺破手掌，各種髒污也滲進傷口。

動不了了。

薩兹盯著火光看。

灶口冒出橘紅星點，並劇烈爆出火舌來。

裡面閃過黑影，似乎燒了什麼不該燒的。

還沒反應過來，薩兹睜大眼。

一隻手從其中伸出。

一個男孩的聲音叫他的名字：「薩兹。」

薩兹整個上身都拉直了，眼睛也睜得更大。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但確實從火裡有一隻手，還叫了他的名字。

那個語氣彷彿理所當然的叫著「薩兹」，手的紋理顯示主人很年輕，甚至比自己少了一點。

喀喀喀的聲音又出現了。

薩兹很熟悉這個聲音，他剛追蹤了很多發出這種聲音的感染者 。

他往右看。

這批大都是近半年內失蹤的人。

他們貼著牆面出現，混濁的眼珠先掃過薩兹，又慢慢把視線移到火爐。

他們看不到伸出灶口的手。

但薩兹能看到，手的主人就伏在火焰底下，手指閃著像是礦物又像金屬特有的閃光。

他還在喘氣。

那是戒指。

共有七個。

有人說過，紫玉能融合轉換不同物質，是嗎？

如果命運都可以互相轉換，那麼可以融合的究竟有多少？

會包含整個人？

甚至整個意識嗎？

火焰的熱度撲面而來，膝蓋已經磨破，薩兹到了灶口。

一個感染者到了面前，直接伸手抓住薩兹。

薩兹沒躲，他猛然站起來，整個上身往灶口鑽。

燙，整個火焰都是熱的，但薩兹閉著眼，揮著手往裡面爬。

只進去一半，他就被抓住了，直接把他往外拖。

薩兹翻過來，踢著那雙手，掙脫左腳，整個人又往灶裡進來一點。

右腿還被抓著，手指壓進肌肉裡，幾乎痛得無法用力。

這些都像是不是他正在感覺。

焦味和熱氣衝進胸口，胃緊縮成一小團，薩兹乾嘔起來。

那隻手燒起來了。

薩兹抽回腳，用手肘撐著有往裡面爬了幾下，終於整個人爬進火灶。

他沒有想到這裡面有這麼大的空位。

但他已經沒有體力了。

火舌中他瞇著眼，覺得就要昏過去。

他看到灶口晃過一張臉。

他甚至想起一件被他遺忘的事。

在更久以前，巴德維隨口提到的，那個由度妥約介紹，將從卓立督來的幫手。

是了，就叫做離沙。

離沙的人影退開後，又一個人探身進來。

薩兹身體馬上彈起，狠狠撞到兩邊手肘。

他就是認出來了。

即使感染者臉上鬍子部位只剩下空曠短小的鬚根。

這是帝斯奇家在深夜外出後失蹤的前任家長。

他全身燃燒起來，但還是抓住住薩兹的外套下襬。

薩兹想要扯回來，但下一瞬間，拿著剪刀的手從他身側劃過。

如同海潮濺上岸時的弧形，裁掉外套下襬。

而後，他身後又伸出一雙手，一把合抱薩兹的腰往後硬扯。

那人還對著在薩兹面前的黑髮腦袋嚷著。

「到手，快走！」

柑橘與黑胡椒的味道，和火焰熱氣混合讓人想打噴嚏。

薩兹往後跌的時候，這麼想著。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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