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的走道寬度可以容納兩個人並行，壁燈也是開的。

甚至可以看到門後的燈火。

薩兹走在前面，又聽到了，身後傳來骨骼關節發出的喀喀響聲。

他們走進房間，四周都圍著布簾，散發冷氣。

每道布簾後都有瓷人偶的椅子透出來。

「沒聽說你要來。」

巴得維在他背後說。

薩兹轉過身：「遷店前我哪次去有說？」

他停頓下，又說：「還有，度妥約找的窗鎖一撬就開，你還是全重裝吧。」

巴德維沒回答，薩兹往窗外看，最後的橘紅完全消失，看下去，廢棄區一片黑。

他客套夠了。

對薩茲來說是這樣。

「為什麼你讓度妥約投資這家店我不管原因。」他一攤手：「但我只問，你為什麼幫他們走私？誰要你做的？」

「我懂了，你是為帕米拉來說這些。」巴得維回：「但我聽說這是你們的庫房管理的問題。」

「巴得維！」薩兹低吼。

「帕米拉拿到那些貨是因為莫拉取消訂單。」他「哈」苦笑一聲，揉揉眉間。「你到底在做什麼，度妥約能拿什麼收買你？」

這一串話如果結束時用力拍桌，會更有氣勢，但薩茲身旁只有那座吱吱作響的火爐。

「給我個原因。被威脅了？誰能威脅你，還有誰能？那你來瓦勒斯堤幹嘛？」

薩兹咳出一口氣，適可而止。

「威脅？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巴德維聲音低沉：「你也找隔離區的人進了東西不是嗎？」

他沒跟巴得維說過這件事。

和黑市買過東西，但進？

這種事他絕對沒說過。

薩茲盯著巴德維。

他終於能看清巴德維的臉、金黃眼瞳。

以及──已死之人的灰敗臉色，透出底下青藍瘀血。

他聽到門把轉動，吱呀一聲。

「那真遺憾。」一個有點熟的聲音說。

「那就只能讓帕米拉的見習總管在廢棄區和走私商人起衝突了。」

薩兹僵在原地，看著一步步走得像依靠立架的僵直軀體往這邊來。

殭屍粉，佔據巴德維了。

那個聲音，是安華 度妥約的聲音。

他的手在抖。

就快要失控了，薩兹盯著軀體的胸口。

又或是頭頸後面交接的那點，一擊就可以了。

是他的錯。

才到現在才知道巴得維發生了什麼。

薩兹看向落地窗，那裡漆黑如同鏡面。

在這樣的夜晚，又是在敏感的廢棄區附近。

他未經許可闖進私人建物。

薩兹慢慢退到門口，壓住從外搖晃的木門。

岡泰和詠斯他是來不及去找了，但他們兩人如果還在，不至於傻到還沒逃。

他撥開布簾一角。

又是一個緊閉雙眼，被絲線懸在支架上的慘白軀體。

他的腳尖也像樓下倉庫那雙一樣撐在地上。

又是殭屍粉。

薩兹吸一口氣。

扭開門把，在骨骼喀喀作響中奮力往前衝，雙手護住頭。

耳邊先是「嘩啦」巨響，然後手背傳來刺辣的痛感。

落地後他抱著頭一滾，避開幾片大的碎片，隨即站起來，鑽進廣場後往廢棄區的小巷。

(待續)

《誕晨浩劫I 殭屍粉 文案》2017修正版-走私男將發現的世界真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