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後一定會後悔，但他還是把利慧的事情說出來。

「皮膚是藍的？」麥羅禎回了這句：「那是比較棘手沒錯。」

車子的速度明顯慢下來。

薩兹轉過去，看著麥羅禎，他的表情平靜。

什麼？

為什麼他們都說得這麼輕鬆。

薩兹不想再想了。「那也是殭屍粉？」

「嗯。」

麥羅禎應了一聲。

他們是繞過廢棄區域回到帕米拉的，薩兹靠在車子上。

全身都在抽痛，隨著地面起伏晃動。

天際黑暮已經透出亮光。

麥羅禎翻身下車，姿態像海鷗流線。

薩兹幾乎忘了自己也得跟著下去。

他已經開始後悔剛才表現的樣子。

麥羅禎向上看著帕米拉，呼出一口白氣。

「帶路吧。」他越過薩兹，熟門路的往側門過去。

薩兹耳邊同時飄過不像是在說話的聲音：「我不知道你剛才說了什麼。」

薩兹嘆了口氣，跟上去，帶著麥羅禎繞開職員常用的的路線。

推開不久前摔開的房門時，薩兹試了兩次。

他的手使不出力，按下門把時兩隻手腕整個都往下折才能扭開門。

織紋精細的地毯扁塌成一片，踩上去滲出水漬。

鼻子裡滿是濕氣，帶著香味。

乍聞下像是霉味。

薩兹看了房裡一圈，會客廳沒人。

他穿過外室，中間經過沙龍間，然後是臥房。

麥羅禎沒跟過來，關上門就靠在牆壁上，雙手環在胸前打量整間房間。

「你不找莉莉絲嗎？」

薩兹不想管麥羅禎到底想做什麼，但還是脫口而出。

麥羅禎從牆壁看到地毯，上面也有半乾的水漬。

「在裡面，你去吧。」

薩兹推開房門。

這裡是整個菫鳶房最乾燥的地方。

點息香香味濃郁，煙霧般撲面而來。

薩兹最先看到的躺在床上的利慧。

狂跳的胸口終於可以大吸一口氣。

他抿唇走過去。

利慧胸口隨著呼吸起伏，膚色已經回復正常，嘴唇是水潤淡粉，在左下巴出現一顆鮮艷的寶藍色痣。

這是利慧。

但又不完全是。

薩兹感覺得出來；等利慧睜開眼，就不會再是同一人。

但為什麼被感染的莫拉沒有這樣的情況，卻是利慧？

薩兹走到床前站定，後面傳來一陣涼意。

他朝後瞥。

「外面還有誰？」

聲音在室內彷彿喪鐘。

薩兹進來時，並沒注意到床旁背對門口的椅子上有人。

他轉身，看到羅蘭整個人縮在椅子上，身上換了一件長袍。

她上下打量薩兹，向門口瞥過。

「你幹嘛把麥羅禎帶來？」她抓著頭髮扯幾下，吐出一口長氣。「我是叫你去找他──算了。」

她住了口，眼下的青色陰影重得像塗上去的，頭髮抓得蓬鬆,。

但這些事都不重要。

薩兹認出那件袍子。

他迅速看過羅蘭雙眼，是黑色的。

和記憶裡對視的雙眼吻合。

就和女療者身上的衣服一樣深邃不見底。

如果只是隨便瞥一眼，袍子的確是淺藍色，但那是表層紗 。

羅蘭身上這件大概才半乾，下面漆黑色的裡布只隱隱透出來一點，這是雙層緹紗布，大概是之前那個女療者留下來讓羅蘭換上的。

當初被尼加找來的那個療者，是羅蘭。

(待續)

《誕晨浩劫I 殭屍粉 文案》2017修正版-走私男將發現的世界真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