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蘭還在往後退，利慧則已經緩慢把視線移向窗台。

女療者已經退出去了，但換到薩兹背著莫拉時，利慧的眼裡映出羅蘭。

羅蘭站定不動，但手卻轉到背後往他們擺了兩下。

薩兹看不到她的正面，只聽到羅蘭的拉高聲音。「利慧，停。」

回頭，薩兹正好看到女療者的臉。

和醫治自己的不是同一個人。

「利慧。我說停。」

背後的羅蘭又重複一次，參雜了氣音。

她在害怕，她居然會怕！

薩兹手腳僵硬。

他一走，這裡只會剩下羅蘭。

但不走，莫拉怎麼辦？

就算他留下來，他能處理利慧嗎？他不確定。

或許女療者能一個人帶著莫拉走？

但莫拉會被帶到哪裡？總不可能是卡羅特麥羅特那裡的稀物商。

女療者沒有愚蠢到這樣。

扶著莫拉的手突然被抓住。

薩兹轉過去，女療者靠過來壓低聲音說。

「快點帶著莫拉出去。」

薩兹看著對方，想回應什麼，卻說不出話。

想點頭，頸部後卻一片濕冷。

羅蘭的背影看起來莫名單薄。

薩兹回頭，摔開門，衝了出去。

他走了員工專用路線，沒有停下來，一股作氣到達車房，然後避開值班人員開出一輛輕型車。

把莫拉放好，他跳上駕駛座，循著廢棄區域進入瓦勒斯堤暗巷。

背後就像沒有布料覆蓋一樣發冷。

他想告訴自己，女療者會幫助羅蘭，但握住韁繩的手指卻越來越緊。

等他到達卡羅特麥羅特門口時，深紅色的印記像是再也不會褪掉浮在手掌。

熱辣的痛滲進皮膚，但管不了了。

揹起莫拉時甚至感受不到重。

他猛力推開卡羅特麥羅特大門。

「砰」

門的碰撞後是鈴飾發出嘩啦聲。

如果是一般人大概會摀耳。

但薩兹只知道往裡面走。

黑暗冰冷的大廳，爆開鵝黃的光線後整個亮了。

「看不出來你這麼粗魯，薩兹。」

從角落竄出的稀物商瞇起眼，向這邊走來。

薩兹喘著氣。

麥羅禎又往他背後看，眼珠像凝固一樣停滯。「就你而已？」

他手一指門，鈴聲馬上停了。

他領著薩兹走進房間，順手從櫃子裡拿出毛毯。

房間長怎樣，薩兹沒時間細看，一把莫拉扶上床，他就轉身想往外跑。

他可以找誰？

對了，尼加──

比他更快的是麥羅禎，他押住薩兹拉住門把的手，問：「莉莉絲呢？」

他的嘴唇上方冒出汗珠，但薩兹的四肢也被汗水浸溼了，他組合句子，頭裡一片混亂。「不知道，讓我回去。」

鬆手的瞬間，薩兹幾乎是在同一刻往外跑。

但麥羅禎一把又抓住他。「她帶女療者去了？」

為什麼麥羅禎會知道？

薩兹試著抽出麥羅禎的手，但那雙纖細的手卻比起想像更有力氣。

薩兹快極限了：很好，難怪羅蘭會要他來卡羅特。

那這個白癡究竟還要問什麼，他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薩兹聽到咆嘯聲：「她和女療者留在哪裡，就她們兩個，我不知道她們發生什麼了！」

這聲音出自他，麥羅禎皺著眉，還是壓著他。

在薩兹反應過來前，麥羅禎已經拉開門，騰出右手往上空畫了一圈，鯨魚骨吱呀前後擺動，整個大廳都暗下來。

他拖著拖著薩兹上車。

在寒風裡薩兹冒著汗，講話時牙齒撞了幾次，咬了幾下舌頭。

(待續)

《誕晨浩劫I 殭屍粉 文案》2017修正版-走私男將發現的世界真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