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蘭轉身，往他的方向走來，卻只是為了拿濃縮液。

但拿到後，她盯著瓶子看，就站在原地不動了。

好像那瓶藥劑用看的就能倒出來一樣。

他看著羅蘭放下握得死緊的瓶子。「每個人都有原因。」她說。「為什麼你要去卡羅特麥羅特？為什麼我會給你麻茈？為什麼──當然都有為什麼，因為有人要我這麼做。」

「那你在這裡幹嘛？」薩兹打斷她。「你想幹嘛？」

羅蘭挑釁似地對他笑了。

「薩兹 寡，你就是要說僵屍粉嘛？」她轉動眼珠。「沒錯，秘藏有殭屍粉，你會出事也是有人要他們做的。」

「我知道。」

薩兹回：「但他們不知道妳能解。」

空氣裡充斥著香甜卻甜膩的氣味，薩兹咬牙站穩。

「『妳們』會得到我的協助。」他說得很隱晦──妳們。

喀搭，一瓶藥劑被拿起，桌上則另放著一瓶被推開瓶蓋的藥瓶。

羅蘭終於轉過來看他，臉看起來蒼白，又或者是，薩兹感到整顆頭懸浮空中。

她正試圖用混和劑殺死他。

「一個隨時會背叛的協助者。」羅蘭根本沒看過來：「為什麼我們要？」

「因為妳根本誰也不信。」

薩兹本來並沒有要說這句，他本來要說的更有說服力的什麼。

可是他就是說了。

羅蘭直直盯著薩兹。

現在她的臉已經看不出五官，只剩一團影子。

可是她一定緊咬下顎。

然後，她突然噴笑出來。

「對，我誰也不信，你要記得。」

她抓起桌上的瓶子，一口氣拔開，薄荷的清涼味在室內暈散開來，剛才的甜膩好像被陽光照到的霧氣般消失了。

羅蘭轉身疾走回鍋爐：「就我所知，莫拉的事和秘藏無關，你可以不信。」

她說完，倒入稀釋液，卻打破一只高腳壺。

還沒沾上溶液的碎片被爐火染上淡金色彩，羅蘭由上而下看著，面無表情，手裡還抓著另一罐稀釋液。

薩兹嘆口氣，蹲下來掏出手帕。

他捏住一塊，正要把第二片拉過來，眼前出現一雙粉紫色，尖鞋頭的低跟鞋。

薩兹瞄完，又繼續扒拉第三塊。

小型掃把和麻袋被扔到地上。

羅蘭在他對面蹲下來，也揀碎片。

薩兹把一塊碎片丟到麻袋裡，聽到撞擊發出的「匡噹」聲。

羅蘭的聲音混在其中，如拉緊縫線般的前兆。

「今天晚上不要讓任何人進去，也不要離開那裡。」

又一個碎片被扔進麻袋。

「我們會去。」

他發現，羅蘭的瞳孔竟然是碧綠色，轉動時帶有一點藍，中心是深褐色，如果不對著光看，就只像黑色而已。

(待續)

《誕晨浩劫I 殭屍粉 文案》2017修正版-走私男將發現的世界真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