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塔夫知道這段話是什麼意思？

不然為什麼問什麼時候？

所以，這跟塔夫想離開帕米拉有關嗎？

薩兹決定回旅店去。

路上又看到舞動著狂歡的人群，還被抓進行列裡。

帶著金冠頭飾的舞者四肢修長，每轉一圈，可以活動的垂掛金穗就跟著揚起。

手上的首仗兩頭都有刻紋，投進人群中央的缽就會打轉，帶動裡面其他的手杖發出低沉的鈴響。

有幾個人投了，但都掉在缽旁。

只有舞者投進去，缽旁的裝飾環會跟著發出清脆聲響。

很像。

像在寡時，他接受的某一個訓練。

他離開家族，是需要更大的目標。

他認為自己要得起，所以才會在瓦勒斯提。              

但比比野說，他會把榮耀獻給別人。

獻給誰？

薩兹冷笑一聲，

他的怒火漸漸升起。

只要那個人能讓他認同，那也不是不行。

他接過手杖，一擲。

缽旁整圈裝飾環隨著手杖轉。

聲音低沉，像是低吟。

人群停了歡聲，隨即驚呼著給了掌聲。

薩兹走回旅店前的大街，正好遇到塔夫。

「總管。」薩兹快走上前：「我們能提早回帕米拉嗎？」

塔夫看他一眼，撥掉額前的髮絲。

「我正要跟你說，今天和代表們談完就回去。」

今天？

薩兹輕咳一聲。

是因為比比野？

但他總不能表現出他知道剛發生什麼了。

而且他在意的也不是這個。

※

與代表間的會面花的時間大多是在客套，薩兹開口的機會也不多。

不過所有的代表對一件事都有同樣的看法。

那就是隔離區域走私日益猖獗。

當然，現在說話這位也是。

「總督府除了收錢，根本什麼都不做，那要他們做什麼！」

以和羅蘭看過的紀錄單為基礎，第七港最近的物價確實漲得太快。

當什麼的價碼都上翻一倍，還有一種行業能凸顯它的價值──走私。

但走私一直以來就是無法可管的。

總督府找不到理由能分到利益──那就只能從能管的地方下手。

理由是每人都知道，但又不會明說的：海港協會和走私商人私下有交易。

「聽說保爾得又想要加收七港區域的貿易稅。」

仲介商人面無表情，只有嘴唇緊抿顯示一點刻薄的弧度。

「可笑，憑什麼，他們做什麼了？」

一個代表重重把茶杯丟到桌上。

在這片沉寂裡確實有點唬人效果，但薩兹又覺得十分可笑。

實際上，代表們不僅知道走私，也都有插手。

有插手，就有賺錢。

但對保爾得想加收七港區的稅，他們不想繳，只好渲染自己是被迫害的憤怒。

實話說的話，就是想把帕米拉等商家當刀去用。

沒錯，現在他們就是在遊說代表總督府的塔夫。

塔夫喝一口茶，抬起視線。

「這不是我該談的。」他往薩兹掃了一眼。「不過這件事早就和總督提過，結果在座各位應該也都知道。」

仲介商的嘴角弧度下彎得更厲害了。

然後，他往薩兹這裡看過來。

「你怎麼說？」

薩兹想自己是不是不太適合繼續坐著，不過塔夫既然沒有離開的意思，擺出一臉嚴肅安靜待在旁邊似乎就是自己的工作。

所以他只是把手放到扶手上，整個人坐得更挺更直。「我和總管一樣。」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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