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最好拿的那邊開始選，打算循序把整排長裙都抽出來。

不過這次高美很快選了斜版波浪絲綢白裙，再抓起薩兹第一次說的黑色上衣，頭也不回走回房間。

薩兹留在更衣室裡，高美一離開，則面無表情環視周遭。

偌大的更衣室，只他一個整理扔得到處都是的衣服。

摺疊掛上倒是沒什麼，薩兹疊好上衣，決定早滾早好。

剛開門，雅淇正站在門外猶豫地看著他。

那頭鮮豔的紫髮和金眼仍然醒目。

「夫人出門妳不跟嗎？」他問，隨手關上門又上鎖。

「利慧去了。」雅淇眨眨金眼，極淺的瞳色看不出焦點。

薩兹改往五樓走。「有事找我？」

雅淇垂下視線，薩兹從剛才好不容易壓住的火氣再次一點一滴冒上來。

「有事嗎？」

他停在階梯上，由上而下盯著雅淇。

雅淇已經踩上一階，看到薩兹的臉又放下去。

她兩手交疊在身前，抬頭，雙肩緊繃。

「聽說副總管還在考慮讓我成為直屬的事。」

薩兹也想著差不多是這件事。

「再幾天我要出去一陣子。妳先調到菫鳶房，回來後我再和妳討論。」

薩兹本來以為這件事要再拖得更久，現在倒是輕鬆簡單沒了。

接下來要開始準備到外港去。

薩兹忙著交接，整個下午幾乎跑遍整個帕米拉。

收到可洛蘭回來，怒氣沖沖收拾行李的消息時，他正抽空和羅蘭對照清單。

「她說了什麼？對，我要原話。」

簡單說幾句，掛上話筒，薩兹回頭。

羅蘭瞄他一眼，又低下頭。

還以為她聽出來什麼，沒想到她只說：「我真的──真的希望凱利安娜不要發現你不在登記的那間儲藏室，也不要發現你在管線上動的手腳。」

「高美要走了。妳知道嗎？」薩兹問。

羅蘭又抬頭。

「說收到家裡的信，要準備回卓立督的行李。」薩兹把袖子折下去，別回袖釦。「我手邊的人都有工作，得上去找空差支援。她說不用香調，所以──」

羅蘭眨眨眼，看他。

薩兹回想自己說了什麼。

調遣空差去收行李──那還真是明顯得讓人發火。

羅蘭原本就穿著制服，她收完資料，越過薩兹：「好，那就去吧。」

為了避嫌，薩兹先換了一套外出服才過去。

他在更衣室找到那兩個人。

羅蘭正把衣服塞進箱子。

而坐在一邊的高美盯著扶手上的雕花看。

她們兩人肯定都知道他進來了。

但沒有人要開口。

「什麼時候走？」他對著高美問。

羅蘭依然背對高美，折她的衣服。

高美臉本來一直繃著，這時抖了幾下：「明天。」

說完，她瞄了一眼羅蘭。

羅蘭繼續轉向右側疊衣服，高美瞥向她至少是能看到側臉。

薩兹趁機：「我之後也有工作得出去幾天，莫拉跟妳說過嗎？」

「這和我又沒有衝突。」高美瞪他一眼。

難道就連這最後一天，她都要抓著自己不放嗎？

他本來還想，高美會打發他。

畢竟他們也不是搭檔了。

羅蘭這時已經把衣服全收好，扣上箱子，轉頭直接走出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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