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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8/23 23:25:30瀏覽1638|回應0|推薦4 | |
拖拖拉拉,終於更新到第十章啦!接下來就是愉快的積稿時間。如對《靈犀》有任何感想,都歡迎留言回饋哦。
快到住處時,項豫習慣性地抬起頭搜尋家門口是否有人影在那兒等候。然而今晚因任務失敗而比平常提早回去,秦箏音不可能靈機妙算到這時候出來等他,沒想到在門口就得到了熱情歡迎。秦箏音已準備好熱騰騰的肉羹等待著他。 吃完宵夜,項豫回到寢室床上,蜷起右腳、右手腕頂著膝蓋靠牆而坐,一臉心事重重。那個來路不明的蕭然在離去前向他報上了自己的住所,要他們五日內考慮完到那兒找他,逾時不候。瞧他提到秦箏音時候的表情,很顯然也跟眾多王公貴子一樣被她深深吸引。想到這裡,一股濃郁的威脅感浮上心,項豫不禁握緊拳頭狠捶床板。 善後完的秦箏音推門走了進來,到梳妝台前坐下,開始拆耳環。項豫抬起頭,望著銅鏡所反射的美麗臉孔,兩人在銅鏡中視線對上。 「怎麼,我今晚做的蓮藕肉羹湯失敗了嗎?」 「確實有點失敗,但比上一次好多了。」 秦箏音呵呵笑。「那次連我自己都覺得很可怕呢,下廚比彈箏實在難太多了。但項豫哥哥好厲害,我做得那麼難喝,你竟然全部喝光。」 項豫沒有回答。秦箏音又笑了笑,繼續拆第二只耳環。「幸好你平安回來了。雖然今晚沒有成功,我們再想辦法就是,所以項豫哥哥請別氣餒。」 他淡淡一笑,起身走到她身後,伸手觸碰她頭頂上鑲有寶藍琉璃的髮簪,輕輕一抽,髮髻隨之而展。他放下髮簪,拿起梳妝台上的梳子,溫柔拂過那襲烏黑秀髮。 「皇后娘娘把這髮簪送妳了?」 「是呀。」秦箏音拾起髮簪把玩。「這髮簪是她姪子送的。娘娘覺得我戴起來比較合適,所以就轉送給我。」 「確實很美。」 「是吧?這髮簪真是美極了。」秦箏音開心道。 「我說的是妳。」 他深沉專注凝視著,並仔細觀察她的反應。秦箏音眨眨眼,然後噗哧一笑。 「項豫哥哥真難得誇讚我。」 項豫不假思索衝口而出:「箏音,我們都已非孩童,妳仍把我當作『哥哥』?」 秦箏音臉色一變;項豫挑眉,像是抓到什麼信號般,緊迫盯著鏡中佳人瞧。 「如果項豫哥哥對我厭煩了,至少等到爹娘的真相水落石出後再離開,好嗎?」她聲音微微哽咽。 項豫停下動作,按耐住自己。他早該料到她會這樣回答的,大概是今晚受到那位蕭然影響,才會心急問秦箏音這種問題。 「只有一種可能我才會離開妳。」項豫繼續替她梳頭,「那就是妳嫁給了別人。」 聞言,秦箏音露出燦爛笑容。「我才不會嫁人。」 那一晚項豫自始至終都沒將蕭然的事情告訴秦箏音,但自己私下去調查了他。項豫連續幾天都躲在蕭然的住宅附近觀察,證實蕭然所報不假。他住在一棟破舊窄小的平房內,身上總是固定那幾套舊衣。不是彈琴吟詩,就是喝酒小憩。項豫聽了他的琴,那曲風帶有玩世不恭的孤傲感。 在白天充足日光下清楚可見蕭然不僅長相俊美,皮膚也很白皙。外出時,大部分時候都與姑娘們談笑風生。姑娘們都被他的淵博學識、文藝才華吸引,各個眼神充滿了愛慕。蕭然除了到幾家小店吃喝玩樂之外,沒有特別與晏王府或其他達官貴人之士有所往來。 項豫特別問了附近鄰居與店家,都口徑一致證實蕭然住在那很久了。一位婦人情感豐富的跟項豫表示,蕭然自從妻子過世後就變成那副頹廢樣。 此外,蕭然帶有莫名的熟悉感,似乎曾在哪見過,但項豫始終想不起來。 項豫還是沒有對秦箏音坦承蕭然的事。這期間他不是沒試過其他方法,但那晏邦平日孤僻冷漠,警戒心又強,沒有足夠的動機就不會輕易見陌生人。項豫想過在光天化日之下綁架晏邦,但這實在過於魯莽冒險,還先不提他行進街頭時周圍總是圍了一大群護衛。另一邊,秦箏音去撒嬌求錢貫天也無從其門而入。
外頭下起了大雨,項豫與秦箏音待在家哪兒都沒去。他坐在椅子上沉思著,蕭然給的期限今天是最後一天了。 秦箏音站在窗前仰投望那灰暗天空,一手伸出窗外接雨水,她已維持這姿態許久,始終面無表情。良久,才將手收回來,轉身走到那張唐朝古琴前坐下。 在她手指站上琴弦之前,他就已經知道她要彈奏何首曲子。 項豫喜歡看她彈琴。比起彈箏,秦箏音私下在彈琴時所流露的堅毅與思念之情更令人動容。沒有人看過如此赤裸坦承的甄纓,就只有他。 她手指靈活舞動起來,表情專注投入、架式十足。右手有力勾抹,左手適當按押以生韻味;全首曲子鏗鏘有力、威武不屈。在密閉的屋內演奏,音色聽起來更加明亮。 項豫專注凝視著她,不自覺沉浸其中。秦箏音完美復原了他們父親生前時常彈奏之一的曲子〈風雷引〉。 一曲既終,秦箏音在椅子上轉過身面對窗戶,手抱起胸,像是在生悶氣。 他嘆了口氣,起身走到她面前。「拿把傘吧,我帶妳去個地方。」 * 項豫與秦箏音撐著傘站在蕭然住處前。項豫舉手用力敲門,等了好一會仍不見有人出來應門。 「不會是沒人在吧?」秦箏音擔心問。 「他喝酒了。」 「項豫哥哥怎麼知道他喝酒了?」秦箏音皺眉頭,但隨即恍然大悟:「原來這幾日你不在,都是在監視他?」 屋內傳出「嗯,就來啦。」的應答聲,一聽就知道喝了許多酒。門板後面一陣騷動,接著一陣咿呀聲,蕭然一臉醉醺醺出現在門後。 「哦,項公子終於來啦,還有……」蕭然見到項豫身後的秦箏音,迷濛的眼神瞬間清醒,注視著她好一會不說話。 「蕭公子久仰,我是甄纓。」秦箏音打破沉默,主動給了蕭然一個友善的微笑。 蕭然也笑了。 「從前蕭然只是在遠方注視甄姑娘,如今有這榮幸近距離接觸天下第一箏女,真是開心到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蕭然柔聲道。語畢,他有些靦腆低下頭搓搓鼻子,「妳真的好美。」 「多謝蕭公子。」秦箏音笑笑回答。 「我們方便進屋打擾一會嗎?」項豫微微向前一站,隔開蕭然與秦箏音。 「哎呀,是蕭然失禮了,雨這麼大還讓二位站在外面淋雨,快請進。」 蕭然的住屋雖然窄小,還瀰漫著濃厚酒味,卻是光線明亮且乾淨舒適。小院落栽種了一棵柳樹、幾盆花草。屋內沒有椅子,中央只放了張案几、角落有一只竹製三層櫥櫃。蕭然請他們席地而坐,自己則走到櫥櫃那頭跪坐下。 「對二位抱歉,這裡簡陋了些。」蕭然轉過身從櫥櫃取出茶具,然後吹了吹火摺子點燃桌子旁邊的小石爐。 「我很喜歡這裡。」秦箏音興致高昂地左顧右盼著,「雖然布置簡單,卻不失溫馨。且聽見雨滴打落在屋頂聲,讓人感到愜意。」 「『雅逸館』能得到甄姑娘讚美,蕭然實在太高興了。」項豫見蕭然喜上眉梢。 「『雅逸館』?」秦箏音好奇問。 「是。雅致的雅、閒逸的逸。」蕭然將茶葉倒進茶壺、注入沸水。「那是我給這間宅子取的名,裡頭有一字是我很思念的人。」 「沒想到蕭公子是這樣性情中人,甄纓很欣賞這樣的您。」秦箏音說得誠懇,聽見那個「逸」字她神情溫柔了起來。「哦,是好茶呢。」 項豫見蕭然瞧著秦箏音品茗時含情脈脈,威脅感更加濃郁。要不是因為晏邦,他絕對不會讓蕭然靠近秦箏音。正打算開口,卻被秦箏音給搶先:「蕭公子希望甄纓與您彈奏什麼曲目?」 蕭然像是被叫醒似的愣了一會後,捧起茶壺,優雅地為項豫、秦箏音添茶。 「蕭然聽過好幾次甄姑娘演奏,場場撩動人心,足見甄姑娘雄厚實力。但蕭然不滿足於此,蕭然還想看見更多不一樣的甄姑娘……」他微微傾身湊近秦箏音,秦箏音仍不為所動跪坐在那兒認真聽著。「曲目為蕭然的即興編奏,所以沒有明確是哪首曲子。請甄姑娘隨曲伴奏,且必須要聽起來協調。如果聽眾反應熱烈就算成功,蕭然必定履行承諾,保證帶你們見到晏王爺;如果失敗了,甄姑娘便不得再出現於眾人前表演。如何?」 「你說什麼!」項豫惱羞成怒,正要起身反駁,左手背傳來一陣柔軟暖意;秦箏音握住他的手,示意要他冷靜。 「甄纓願意接受蕭公子的挑戰。」秦箏音清晰回答,雙眸直視蕭然,「屆時還請蕭公子務必遵守承諾,扮演好晏王爺與我們之間的媒人。」 蕭然微笑,既滿意又深情。「明日酉時蕭然在壽仙茶樓與二位相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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