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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8/19 21:57:27瀏覽1139|回應14|推薦82 | |
晚上,正在教女兒中文時,接到2通陌生的電話, 先是從未打電話給我的單位主管,她說:『要告訴妳 一件令人難過的事,妳早上去拜訪過華克老太太嗎?』 我說:『是啊!我們相處很愉快!』主管說:『她 今天過世了,等下警察會打電話給你,不要緊張, 沒事的,歡迎你隨時來辦公室找我談。』我放下電話, 發了會呆,我下午回家換上便服時,還學著老太太 的配法,到現在身上還穿著跟她類似的白上衣跟 卡其褲呢! 不到一分鐘,電話又響,趕忙接起,哇,被老美 警察偵訊了!我可能是老太太生前最後一個見的人, 時間是早上十點半,警察在房間餐台訪視單上,看到 我的名字,循線找來,我腦子裡飛快轉動,回想 訪視單上,我可有照醫療計畫正確填寫嗎?這訪視單, 是可當成正式承堂證物的!原來我的工作,真的一 不小心,就會上法庭呀!心裡開始惴惴不安了。 警察問我:『老太太有沒有跟你抱怨甚麼?』 我趕忙回說:『沒有啊!我們聊得很開心!』,警察 又問了一下我的工作內容,再很客氣的謝謝我,我 斗膽問他,老太太怎麼死的?他說:『她年紀也大了, 黃昏時,在陽台看夕陽,坐在椅子上睡不醒走了。』 好有福氣的老人,在美麗的夕陽下,酣然辭世, 這是多少人求不來的。 今天是我第一次去見她,老太太住在有如五星級 大飯店的豪華養老院裡,有嚴格的門禁,早上,她在 對講機裡,困惑遲疑的不開門,當我終於得其門而入後, 她微笑跟我道歉,我扶她進浴室,幫她脫下白色睡袍, 蓮蓬頭裡的溫水,淋在她均勻的身上,膝蓋上錢幣大小 剛結痂的疤有點醒目,她伸手去抓,我勸她不要,她 靦腆的笑了! 洗好,替她塗上乳液,她享受的讚嘆:『你有一雙 溫柔的手,好舒服!』穿衣服時,她忙著扣釦子,卻 扣錯了,這是老人常見的毛病,她又尷尬笑著說抱歉。 我們來到她大窗戶底下的書桌前,由於我事前先 看過她的資料,很快的說出她有幾個子女,她眼睛一亮, 引領我看書桌旁一系列的照片;耶誕節全家大團聚的 專頁相本裡,還有他已過世的先生, 搞怪的孫女婿, 戴上小孩小狗帽的照片,惹得我和老太太相視而笑, 原來,她已經是曾祖母了,最大的曾孫都要上大學了, 高齡耄耋的她,還能慢慢的行走,最近才要學用拐杖呢! 她在訪視單簽了名,熱情的跟我擁抱,一面說: 『下回再來!好喜歡跟妳聊天。』我回說:『星期五見!』 關上門前 ,看到她白上衣、卡其褲,簡單高貴襯著她 親切的臉龐,我也沾染到她的愉快,微笑的要她好好 照顧自己。 一次短暫溫馨的相遇,卻是最後一次,真的要珍惜。 人生的每一個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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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地生活|北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