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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傲的尾巴
2016/04/12 22:56:03瀏覽195|回應0|推薦0

      我居住的社區附近,有幾口池塘,一大片野地,還有一條舒適的步道。

      每天,只要天氣許可,我總會花上幾小時,在池塘邊的步道上蹓躂,蹓躂,磨磨鞋底。

      我的鄰居老黃,這位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老朋友,看似很有愛心,每天總會捧着一大盆殘餘的食物,到池塘邊餵食流浪狗。所以,附近的流浪狗,只要嗅到了老黃的味道,就會大老遠的就搖着尾巴迎上前去,圍着老黃雀躍撒歡兒,而老黃也總會開心的逗弄着這群流浪夠,只有一條狗例外,那就是小黑。

      小黑是隻毛色黑亮,體型壯碩,眼中經常帶著一抹憂鬱的流浪狗。牠不與其它的流浪狗為伍,他總是獨自,孤獨的在那片看似屬於自己的廣大郊野中流浪。

      老黃放置在池塘邊的食物,小黑從來不聞不食,甚至,看都懶得看上一眼,因為,牠有獨自覓食的能力,不需要人們的憐憫。當然,對老黃,小黑也從來不曾搖過一次尾巴。為此,老黃對小黑恨的牙癢癢的,却又無可奈何。

      小黑從不對過往的行人亂吠,但也從不與人們親近,牠總是遊魂似的,在那片自以為屬於自己的世界中遊盪,這是隻特立獨行的狗,牠有自己獨特的竪持與驕傲。

      每次看到小黑那孤獨的身影,心中總不免升起一絲敬意!小黑似也感受到我的尊敬,也總會做出一些回應。每當我經過池塘時,小黑總是會遠遠的望著我,輕聲嘶鳴兩聲,搖動一下牠那不輕易搖動的尾巴,然後,那黑亮的身影,就突然消失在那長草樹影中。像這樣一條特立獨行,驕傲又有尊嚴的流浪狗,當然無法討得大多數人的歡心……

      這一天,閒來無事,天青氣和,心情也好,我邁著八字步,悠閒的在池塘邊散步,大老遠就看到老黃跺著腳,大聲的對著小黑咆哮,而小黑也呲著牙冲著老黃嘶吼,並作勢欲撲。我生怕小黑惹出事端,於是立刻衝上前去,檔在老黃身前,並對小黑喝斥著:「小黑!不許叫!」

      說也奇怪,我的聲音,對小黑而言似乎有種特殊的催眠效果,小黑聽了我的聲音,立刻安靜下來,靜靜的趴在我的脚邊,反倒是老黃,見小黑安靜下來,他的嗓門倒反而大了起來:「他xx的!老子每天風雨無阻的侍候他們吃喝,那條狗看了老子不搖尾巴歡近?偏這黑狗,從來不甩我,一次尾巴都沒搖過,你說氣不氣人?」

      老黃的話,令人啼笑皆非。我只好安慰他說:「這些狗都是靠你吃飯,你是牠們的衣食父母,牠們當然要向你搖尾巴示好,可小黑不同,我觀察牠許久,你放在這的食物,牠一口也沒吃過,牠可是自食其力,不靠你吃飯,為什麼要對你搖尾巴?難道你就為了這事生氣?」

      老黃有些語塞,却又不肯服輸,依然大聲說道:「我知道牠不喜歡我,我看到牠也一肚子邪火。難得今天心情好,出來散散步,透透氣,誰知道走到那都撞見牠,再好的心情也沒了,不過是對着牠跺跺腳,喳呼幾句,牠卻齜牙咧嘴,發起橫來!牠xx的!真想一腳踹死牠!」

      老黃越說越氣,竟然提起腳來欲踹小黑。小黑虎的一聲竄至老黃身前,那尖銳的牙齒,那凶狠的目光,伴隨著一聲聲怒吼聲,的確懾人。老黃頓時被震懾住了,那揚起的腿,立刻被定格在空中,再也沒有勇氣踢下去。

      為免事態擴大,我只好強忍住笑,來到小黑身前,試圖安撫小黑,我說:「小黑!走吧!回到自己的世界去吧!」

      小黑還眞通人性,望着我低鳴兩聲,搖了搖尾巴,那黑亮的身影,就像以往般的,消失在樹影中。

      我轉身望著驚魂未定的老黃,少不了調侃一番:「老黃!你這一腳還好沒踹下去,要不然,牠那一口利牙,保證咬得你遍體鱗傷。」我在老黃肩上拍了拍,忍不住勸道:「別動不動就亂發脾氣,多結善緣,少結惡緣!」

      老黃終於如夢初醒,回過神來,氣惱的望著我,半天才蹦出幾句話來:「死狗!只能順毛摸,逆毛摸立刻翻臉,難怪你們投緣,一樣的臭脾氣!」

      老黃頭一甩,倖倖然離去。

     望著老黃的背影,心頭不免有些感慨,這傢伙與我從小在竹籬笆內一路玩到大。雖然,他的許多作為,我不敢苟同,但對我的個性,他形容的倒十分貼切。

的確,我這人,生來就是一付臭脾氣,這輩子,是非,成敗姑且不論。但,俯、仰間,但得「爽,與不爽」四字。爽,我為你賣命!不爽,接我的口水吧!天王老子,亦然!

果然!知我者,老黃也。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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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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