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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7/07 12:26:58瀏覽23|回應0|推薦0 | |
談到小說。這個名詞《莊子》用過,《漢書》用過,本來的意思是說一些很瑣碎很狹窄的事情,“小言之也”,一些通俗的事情,合乎大眾的趣味,真真假假,有虛構的成分,“街談巷語,道聼塗説者之所造也。”不是玄妙的哲理,也不是治國平天下的大道,所以叫小說。 到了近代,中國發生新文學運動,大家學西洋,有學問的人發現西洋文學和中國傳統文學兩個系統,有許多地方不謀而合,新文學運動的先知先覺翻譯西洋理論的時候,使用中國舊有的名詞,於是福樓拜、托爾斯泰都成了小說家。 為甚麼這樣翻譯呢,因為《復活》、《包法利夫人》也都敘述個別的小事,有特殊性,有虛構的成分,能引起大眾的興趣,西洋的小說是用這些小事結構起來的,《復活》、《包法利夫人》,和《紅樓夢》、《水滸傳》成了一家人。喬伊絲寫的《尤裡西斯》,很多人讀不下去,我拿它當《閱微草堂筆記》來讀,讀完了。 紅樓夢》插圖:《小寶釵小恙梨香院》 依照先賢從西洋搬過來的理論,文學作品是語言的藝術,語言有抽象,有具體,兩者中間有層次,好像上樓下樓有樓梯。且看下麵這張表: X十Y=Z 1十1=2 1人十1人=2人 新娘加新娘=婚姻 賈寶玉加薛寶釵=夫婦 這張表,最下面的一行最具體,最上面的一行最抽象,中間有不同的程度,這叫抽象層次。X十Y=Z沒有小說,1十1=2也沒有小說,抽象層次一步一步下降,降到賈寶玉加薛寶釵才有小說,降到諸葛亮加周瑜才有小說。 讀小說,我們首先注意他寫的是不是小事情,是甚麼樣的小事情。在《紅樓夢》裡面,寶蟾送酒,黛玉葬花,晴雯撕扇,襲人補裘,都是小事情,都很生動,都很有情味,都是人生裡面很難得的一刹那,我們要學會享受這一刹那,我們進入這一刹那,並不嫉妒這是別人的生活,並不批評這是富貴人家腐敗的生活,也忘了這是封建社會己經消失了的生活。在那一刹那,欣賞者沒有分別心。 小說裡面的這些小事情,作家給它叫事件,小說事件要有特殊性。今天的人讀契訶夫,讀莫泊桑,常常覺得他們的作品很平淡,沒有多大吸引力,這是因為他們太有名了,太古典了,他們小說裡面的那些事件,經過後來一代一代的作家模仿,變造,甚至抄襲,他們作品裡面的那些事件沒有特殊性了,後來的批評家只有強調那些作品反映了甚麼,代表了甚麼,越說越抽象,簡直拿小說當論文了,不能提高讀者的興趣,給後代寫小說的人許多不正確的暗示。 我們讀小說,不薄古人愛今人,現代報紙副刊上,綜合性的雜誌上,網路上,都有很好的小說,在那些小說裡頭,常常可以發現特殊性的事件。上世紀60年代,美國的種族問題鬧大了,黑人白人的矛盾浮上來,有一篇小說,寫一個黑人男孩跟一個白人女孩戀愛,女孩的家長堅決反對。這個黑人男孩就去見白人女孩的父母,他卷起袖子,露出黑色的皮膚,然後拿出剃刀的刀片,在手臂上畫了一道口子,鮮血流出來,他對女孩的父母說:“我的皮膚是黑的,可是我的血也是紅的!”這就是特殊性。到了90年代,風水輪流轉,白人政客紛紛想辦法討好黑人,看小說知道有一個白人出來競選,他到黑人區演講拉票,他對聽眾說:“我的皮膚是白的,我的心也是黑的!”後面這篇小說顯然受了前面那篇小說的影響,變成諷刺喜劇,事件仍然是特殊的。 小說是把“事件”組織起來,這種組織叫“結構”,欣賞小說,除了欣賞它的事件,還要欣賞它的結構。結構,前人已經有很多式樣,以後可能還有很多的變化。藝術講究形式美,結構是形式美,很重要,我們不能忽略。在臺北,有位文學教授開課講現代小說,講結構講了一個學期。我只能講兩個基本結構,一個叫串珠式,一個叫結網式。 串珠式,同一根線索把那一個一個事件連貫起來,像一串項煉。或者說像古代的結繩紀事,在繩子上打結,大事情打一個大結,小事情打一個小結。這個形式我們很熟悉,《西遊記》就是這樣寫的,《儒林外史》、《鏡花緣》也是這樣寫的。狄更斯的《塊肉餘生錄》和都德寫的《小東西》,當年的文藝小青年的必修課,這兩部小說也是串珠式,東方未必永遠是東方,西方未必永遠是西方。我們像欣賞項煉一樣欣賞這種小說。 《塊肉餘生錄》開篇寫主人翁“我”半夜出生,這件事本來尋常,可是此刻牆上的掛鐘正好自鳴十二聲。鐘鳴好像是報喜,把臨盆接生點綴成一個小小的慶典,鐘鳴和嬰兒的哭聲交響,在靜夜中製造片刻的熱鬧,或者說,連續不斷的鐘鳴是種警報,告訴這個新生命人生在世不容易。這就可記,可讀,可以進入街談巷議。《小東西》寫主人翁出生,他的父親正在外面經商,這件事本來也尋常,可是這位父親一方面接到家中添丁進口的消息,同時也接到另一個消息,有一個顧客卷走他4萬法郎,逃之夭夭。這位父親悲喜交集,不知道自己應該哭還是應該笑,尋常的事情馬上有了特殊性。不僅如此,小說家都德加上按語:“你當然應該哭,這兩件同時發生的事情你都該哭。”奇峰突起,製造懸疑。這兩部小說都用一個接一個小事件表現曲折起伏的一生,我們一面讀一面如同檢起珍珠。 串珠式的結構多半用於長篇小說,我也讀過這樣寫成的短篇,賽伯的作品《我的大學生活》。他寫“我”上植物學課的時候不會使用顯微鏡,教授費盡心機教他,他居然在顯微鏡裡看見自己的眼睛。他寫學校足球隊的一位明星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教授和同學怎樣幫助他度過“經濟學”的難關。他寫軍訓教官是一個將軍,指揮學生操練隊形變換,“我”走錯了方向,將軍偏說只有“我”一個人做對了。後來將軍召見,“我”惴惴不安,以為會受到責罰,可是將軍只顧用蒼蠅拍子打蒼蠅,好像忘了這個學生是誰,也忘了為甚麼召這個學生到辦公室裡來。就這樣,“我”的大學生活用一個一個小事件連串起來,上大學是一種享受,一些小小的愚蠢犯下美麗的錯誤,將來都成了天寶舊事。不管怎麼樣,你在大學裡泡著,你就是金童玉女,而今而後縱然不能談笑有鴻儒,一定來往無白丁。 結構,除了串珠,還有結網。內容決定形式,《西遊記》只有唐僧取經一條線,可以串珠,《三國演義》有魏蜀吳三條線反復交叉,就得織網。你也可以用“織網”的結構寫唐僧取經,那就不是唐僧走在路上,妖精一個一個出現,那得在唐僧動身之前,所有想吃唐僧肉的傢伙一次出現,一同開會,大家商量怎樣活捉敵人,平分戰果。對決開始,妖魔聯軍並不能真正團結,他們各懷鬼胎,都想獨佔私吞,這就給唐僧師徒很多機會……這樣的結構比較複雜,比較困難,織出來一個很好看的圖案。 法國小說家梅裡美有一部作品叫《可侖巴》(亦譯為《柯隆巴》),也是名著,早已不流行了,我們討論網狀結構,還是得拿來觀察一下。《可侖巴》是女主角的名字,她要為死去的父親復仇,物件是當地的一個律師。小說開始,可侖巴,她的弟弟,她要報復的那個嫌疑犯,還有當地的縣官,還有從遠方來的客人,一對英國父女,紛紛上場。復仇者和嫌疑人交手鬥爭,其他人都捲進來,每個人都是一條線,各條線糾纏在一起,互相排斥也互相吸引,互相抵消也互相激發,就這樣,故事情節向前滾動。《可侖巴》被稱為結構最好的小說,我當年學習的時候,曾經把它的結構作成圖解,欣賞其中美麗的秩序。 中國有一本言情小說,《平山冷燕》,這四個字代表四個人,它是從每個人的名字裡頭摘出一個字來,合成這本書的名字。平山冷燕,“平”和“燕”是男子,“山”和“冷”是女子,這四個人先後出場,展開一連串密切的互動,也就是每個人一條線,四條線你影響我,我影響你,大家都是網中人。古人說紅塵是一張網,現在的人說人際關係是一張網,一個機構的組織也是一張網,讀了網狀結構的小說你才明白這話甚麼意思。《平山冷燕》照例有個大團圓的結局,“山”跟“燕”結婚了,“冷”跟“平”也結婚了,婚姻美滿,生活幸福,大家都說這是俗套。俗套也可以欣賞,過年恭喜發財,過生日壽比南山,都是俗套,我們還是可以有欣賞的心情。有人說這本小說太封建,你封建我就欣賞你的封建,水滸紅樓那一本不封建,你難道還想從梁山泊的金交椅上找雷峰,從大觀園的金釵裡面找紅色娘子軍,世界上的人可愛,因為他們多彩多姿,並不是用一個模型鑄造出來。 小說基本上是敘事,“事”是人在網中的行為,他為甚麼這樣做,為甚麼不那樣做,多半是因為他的個性,在小說裡面,我們可以遇見許多有個性的人物,這些人物個性強烈,行為有特殊性,稱為典型。有人說,寫小說就是為了創造人物典型,這句話好像也不能說得這麼肯定,不過“人物”仍然是小說的脊樑骨,是我們欣賞的一個重點。小說是甚麼?有人說,小說是:一個人,遇到一個問題,他想了一個辦法去解決,得到結果。有人說這樣還不夠,小說是:一個人,遇到一個重要的問題,他想了一個特殊的辦法去解決,得到一個意外的結果。 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天下本無事,英雄自擾之。天下本無事,林黛玉自擾之,不仙風道骨做你的絳珠草,到賈府來還甚麼眼淚。天下本無事,唐吉訶德自擾之,不守著你不大不小的田產吃炸鴿子和小牛肉,跑出來闖蕩甚麼江湖。還有雨果筆下的那個通緝犯,萬人如海一身藏,天下本無事,偏要冒出水面幫這一個救那一個,暴露行跡,製造悲慘世界。自擾者人亦擾之,擾攘不休,人不堪其擾,小說欣賞者來看造化的奇妙,一樣米養百樣人,百樣人有千樣心,我們好比進了名山勝地,每一步都是風景。 讀小說好比照鏡子,我拿起鏡子一看,裡頭是祝英台。我拿起鏡子一看,裡頭是白娘子。我拿起鏡子一看,裡頭是齊瓦哥醫生。我拿起鏡子一看,裡頭是筆爾和哲安。天上人間會相見,相看兩不厭。我拿起鏡子一看,裡頭是阿Q,魯迅大師筆下的阿Q也有可愛的地方,阿Q,老天爺給他的智商太低,他既不能巧取又不能豪奪,一無所有,他也沒有東西可以讓人家巧取豪奪,這就成了一個多餘的人。大師賦予他藝術形象,他就退出這個社會,別有天地,你我不可以再用這個社會的肉身形象衡量他。他不是一句口號標語,也不是一本教科書。你我不必把四萬萬五千萬人的原罪都交給他,要他抗起來。不要怪他不革命,上帝在天上,他不是革命的料,他是革命志士要救贖的人,革命家看到阿Q,要想起自己的責任,不是想起阿Q的責任。革命,他能做甚麼?像他這樣一個人,只能把炸藥捆在前胸後背,到人群密集的地方去轟然一聲,那樣的阿Q不好看,我不顧意有那樣的阿Q,寧願有這樣的阿Q。 好,現在大處著眼,我們來欣賞小說使用語言大量述說的能力。想當年跟老師學演說,老師規定連續講五分鐘的話,講出有組織的內容,就及格了,為了達到老師的要求,還真費了不少力氣。現在你看長篇小說,他怎麼能寫得那麼長!有學問的人說,最長的小說是《追憶似水流年》,法國作家普魯斯特的作品,四千多頁。沒學問的人說,最長的小說是咱們的鼓兒詞《楊家將》,說的是宋朝楊業將軍家族的故事,據說沒有一個說書的人能夠把楊家的故事說完。 所以“小說就是大說”,他大說特說,滾滾滔滔,江河萬里,挾泥沙以俱下,讓我們心魂搖盪,不知今夕何夕,今年何年。有一部小說叫《虎魄》,美國作家凱塞琳溫莎的作品,他寫倫敦有一年大瘟疫,瘟疫怎麼發生,怎麼傳染,怎樣改變了生活習慣,一寫就是九十頁。《大宋宣和遺事》不過千把字,寫成《水滸傳》,96萬字。《水滸傳》寫武松殺西門慶,不過萬多字,寫成《金瓶梅》,最少60萬字。有學問的人說,托爾斯泰寫《戰爭與和平》,本來計畫寫一個中篇,這位小說家打牌輸了錢,於是小說越寫越長,多賺稿費當賭本。魯迅的《阿Q正傳》本來很短,晨報副刊的主編孫伏園一看,竭力主張拉長,魯迅想早點結束,伏老堅決反對。伏老出差,請了幾天假,魯迅抓住機會,趕快把阿Q槍斃了,結果只寫成一個中篇,如果孫伏園不出差,《阿Q正傳》很可能是個長篇。你看人家這個本事! 中國從前有一個行業,叫做說書,說書的人一面說一面增添情節,沒有固定的書本,陸放翁“斜陽古柳趙家莊,負鼓盲翁正作場,”寫的就是這一行,有學問的人說,這一行就是小說家的前身。這一行流傳這麼一個故事: 有一個說書的,每天帶著徒弟說書。有一天他說到男主角在樓梯口把女主角抱起要往樓下摔,且聽下回分解,第二天他感冒了,就教徒弟替他說幾天,故事情節也由徒弟自由構想。幾天以後,說書人的感冒治好了,可以自己上場了,他問徒弟說到那裡了,徒弟說,男主角還在樓梯口抱著女主角要往下摔,師父問為甚麼不繼續發展,徒弟說,我不知道老師究竟要他摔還是不要他摔。 你看,男主角在樓梯口把女主角抱起要往下摔,這個懸疑他可以連說好幾天,場子不散,這就是“大說”的能力,師父一聽,拍拍徒弟的肩膀:你可以畢業了,出去自立門戶吧。 剛才說我們欣賞小說家表述的能力,最後我強調,我們還要欣賞小說家隱藏的能力,剛才說小說就是大說,現在加上一句:小說就是“不說”,他說了千言萬語,都不是他要說的,他要說的沒說出來。可是我們看了他說出來的,知道他沒說出來的是甚麼,他沒說的比他說出來的更多,也更大。這一手教人看了才過癮。 在這裡我先舉一個例,唐朝人寫的一篇小說叫《杜子春》,那時候不叫小說,叫傳奇。我以前常常談到杜子春的故事,今天再談一次,我非常喜歡這個故事,惟恐別人把它忘記了。重要的地方要重複,“大膽的假設,小心的求證”兩句話,胡適之重複了一輩子,“神愛世人,甚至將他的獨生子賜給他們”,牧師也重複了一輩子。 杜子春是一個人的名字,他很想學道修仙,請求一個老道士收他做徒弟,老道士不肯,他認為杜子春只能做人,不能成仙。禁不起杜子春再三懇求,好吧,你來試一試吧。學道要上山,老道士吩咐杜子春專心打坐,不論發生任何情況,你都不可以發出聲音來。不得了,老虎來舔他的臉。不得了,毒蛇來在他身上繞了三圈。不得了,起了一場大火,把他活活燒死了!杜子春記住老道士的命令,沒有出一點聲音。 人死了,閻王要審判他的靈魂,不管問甚麼,杜子春一律不回答,把閻王爺惹火了。你這這刁鬼,我要好好的整你,上刀山,下油鍋,一樣一樣來,杜子春沒叫疼,沒求饒。閻王一看,你還真能忍,真能受,讓你投胎去做女人,你慢慢的忍、慢慢的去受吧,那時候,女人沒有人權。杜子春從母胎裡生出來,他不哭,長大了,他不說話,那時候重男輕女,這個家庭一看生了個女兒,已經很失望,結果又是一個啞巴,都來虐待他,他受凍受餓,渾身是傷,他沒哭過,沒叫過,也沒抱怨過。等他長到十六七歲,家裡就馬馬虎虎把他嫁出去了。 出嫁並沒有改變他的命運,丈夫遊手好閒,天天在外面喝酒,喝醉了就回家打老婆。老婆懷孕了,生產了,這個丈夫又打孩子,做母親的護孩子,他就老婆孩子一齊打。這個日子怎麼過,可是也一天一天的過。終於有一天過不去了,那個醉鬼又打孩子,打老婆,把孩子搶過來朝窗戶外頭一丟!這一丟,小說的最高潮來了,那個媽媽,也就是杜子春再也控制不住了,他甚麼都忘了,只聽得他哇的一聲大叫,這一叫,天旋地轉,換了人間,媽媽,孩子,醉鬼,都沒有了,只有杜子春坐在原來的地方,只有那座破廟,只有那個老道士。道士說:你讓我白白浪費了這麼大的功夫,我說你不能成仙,只能做人,你可以死心了吧。 這是這篇小說寫出來的部分,它還有沒寫出來的部分,它是說,人生在世,甚麼都可以放棄,甚麼都可以被消滅,惟有母愛,那是萬古長存,那是無論經過多少劫難都不會喪失,否則、你就不是一個人了!這一層意思,小說字面上完全沒有,你讀了小說,你發現運層意思分明存在。寫出來的部分有特殊性,杜子春的人生經驗總算是個獨家,沒寫出來的部分有普遍性,母親對子女可以犧牲一切,沒有條件,沒有保留,這是人類共同的品性,這叫“具體中見抽象”。己經寫出來的很少,一個杜子春而己,沒寫出來的很多,可憐天下父母心!這叫“寓無限於有限”。 能夠做到這一步,才算會寫小說,能夠看到這一步,才算會讀小說。《白鯨記》寫甚麼?只是在寫為了一條腿去殺死一條魚嗎?卡夫卡的《審判》在寫甚麼?只是寫一個人的糊裡糊塗送了命嗎?莫言的《生死疲勞》只是寫人死後要輪回嗎?《紅樓夢》只是寫一個家庭破產、兩個女孩子爭風吃醋嗎?小說家要在一個人的悲歡離合中說出天下蒼生的禍福,借茶壺裡的風波表現國家社會的動盪,借一個張三李四讓我們看見普遍的人性。可以說,這也是“放之則彌六合,卷之則退藏於密”。可以說,這也是“造端乎夫婦,及其至也,察乎天地。”有人說,小說家為人類的過去寫寓言,為人類未來的歷史寫預言。常言道會看的看門道,不會看的看熱鬧,只看它寫出來的部分,那是看熱鬧,能看出它沒寫出來的部分,那是看門道,欣賞小說要既能看熱鬧,又會看門道,學會看門道,看起來更熱鬧。 http://tieba.baidu.com/p/42125032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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