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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5/26 07:04:54瀏覽377|回應2|推薦0 | |
左腳受傷之後除了接受醫治之外,最重要的恐怕還是得學會如何以尚有的另一隻腳獨力行動;也就在這所謂不良於行的時候才能體會,有著一雙健全的腳是多麼幸福的事。傷腳不宜移動,只能看似悠閒地抬腳看書、看電視,在懊惱地不知如何自處時,選擇反覆背誦經咒,不讓自己因傷再亂心緒。 宿舍的窗口正對著北京中央電視台的高塔,白天並不因距離近而看得清晰,或許是空氣污染,它看起來總像蒙在一層淡霧中,一直得到傍晚上燈後,才光彩奪目地聳立於北京的夜空;到了夜深人靜時分,它撤了燈光,只留下一列紅燈,最頂端的那盞該是每一秒閃一下,每眨一下就勾動我的心弦,那顫音抖動著,教我好想家、好想孩子和老伴;那一眨一眨的紅燈也像是一盞催眠燈,催我進入夢境,夢裡有藍天白雲,而我依然輕盈地跑著跳著……。不過,一覺醒來又看到朦朧的央視塔台,左足依然上著夾板,現實往往美不過夢境,望著校園裡的槐樹,只能喟然長嘆。 終於盼到啟程回岷的日子,在北京機場申請輪椅送行,於是,一路由機場人員護送上機,移民局通關走的是外交人員通道,有人說真好,無須排隊!天曉得我可不想要這樣的待遇。到了馬尼拉也是由機場工作人員推上輪椅來接,當天另一架飛機下來了五名老者,老得走不動路了,因此也招了五台輪椅,一時六台輪椅齊行,聲勢看來也頗為浩大,實在無法想像現在的我竟被歸於老弱傷殘之屬,望著左腳,只能苦笑。 心焦的老伴看到我第一眼時居然說: 「妳看妳怎麼像伊拉克戰場上回來的人啊?」 真夠幽默,把我當傷兵啦!說笑歸說笑,但第二天他立刻送我給醫生檢查,由於足部復原的狀況尚好,無須再另行手術,六月初可望拆夾板,林忠山醫師用肯定的語氣告訴我: 「那時妳就可以扶著枴杖學走路了!」 聽到醫生的宣佈,感恩之情頓時充斥整顆心靈,感謝指揮若定的李雪靜老師和孫偉愷老師,虧得孫老師年輕力壯,背負我直奔就醫,讓我即時得到最妥善的治療。 拄著助行器一步一步挪移,說來簡單,但實際上卻頗為吃力,在天候如此之熱的情況下,動輒汗出如漿,此外,單足久立來是竟是那麼累乏,哪像往日兩足交替使力,互相配合、支援的輕鬆瀟灑?看到電視畫面上俏麗姑娘娉婷而行的姿影,芭蕾舞孃躡著足尖的輕巧舞步,心中的羡慕和嘆不能行之苦就不用提了,可是,自怨自艾又大可不必,還不如面對現實,學學如何獨腳運作,在助行器的佐助之下處理一些日常事務,別讓自己因傷而真成了廢人。 昨日,老伴用極端戲謔的口吻告訴我阿扁幫我說話啦!那真是笑話!他能說什麼?只見我家老爺對著網頁一字一字地讀出來:「不要看不起跛腳的人,跛腳的人還可以做很多事、走很多路。」哦!說得還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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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