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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5/29 23:09:23瀏覽442|回應0|推薦3 | |
——悼摯友英輝 三月底的最後一個週日,收到你的微信,詢問我會否參加作協的網上視訊會議,並告知近期身體甚覺疲累,晚間經常失眠。我對你說大家已不再年輕,囑咐你應多加休息,並適量運動。況且你早年曾做過換腎手術,大意不得。記得自去年三月封城始,便經常通過微信與你或互道早安,或轉發勉勵短信,為彼此加油打氣。期間也曾有過數次傾談,畢竟是多年的老朋友兼老同學。 幾天後忽然在群裡看到小剛兄傳來短訊說你進了醫院,我即時聯繫少宏學長,並與他一直保持微信,希望能有你進一步的消息。隔了兩天群裡又傳來急需血漿的訊息,我心中一沉把它轉發到其他群中,並暗禱望你能逢凶化吉,逃過這次劫難。然而天不遂人願,最不想聽到的消息還是傳來,從此我失去了一個至交好友。 認識你超過四十載,上世紀七十年代中期,我就讀中正學院。那段期間,校中幾乎每級每班都有來自香港的學生。下課時大家總會在校園裡,走廊上不期而遇,雖說互不相識,但來自同一城市,同一環境成長,自然有一份親切感。後來不知怎樣大家就熟悉起來了。 一直到大修二,我們才被分配到同一班,成為真正的同窗共硯。古人說「十年修得同船渡」那麼我們同窗一年又是多少年的緣分修來的呢? 畢業後大家各奔前程,當時你一心想赴台升學,但是由於家中反對,最後卻去了香港,並在中資銀行工作。這段期間我們曾經有過短暫的書信往來,很難想像上世紀八十年代,兩個大男人,還會魚雁互通。也許就是這份淡淡的君子之誼,幾十年來這份感情依然不離不棄,持續加溫。 後來你返菲成家立業,我們之間的聯繫卻漸漸減少,但有時一群同學朋友仍然會找機會約會相聚。有人說中學時代的友情是最單純和珍貴的,因為大家心中都很珍惜這份難得的情緣和真摯友誼。 現實的社會總是殘酷,婚後大家為稻梁謀而奔波,歲月漸漸飛逝,「昔日君未婚,兒女忽成行」,如今我們都鬢髮染霜,正應了那句「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心裡想,再過幾年大家退休後,你就可以遂其平生志,遠離紛紛擾擾的社會,爭名逐利的大染缸。 你平素為人熱心真誠,若有旅遊觀光上的困惑疑問,總會詳盡解說。倒是我外冷內熱,且不擅詞令,常會予人誤解為心高氣傲、拒人千里………………後來你加入文藝的行列,我們經常在作協或其他文學聚會上碰面,但也衹是匆匆閒聊,難得深談。 記得有一次我送了一本余秋雨的「文化苦旅」給你,書中敘述在中國各個名勝古蹟旅遊時的記錄,話題探究中國文化,以及抒發自我的情感。你質樸無華又是旅遊達人,所謂「寶劍贈烈士」再合適不過。去年八月我的新著出版,本想即時與你分享,但疫情嚴峻衹能待封城過後才親手將書贈你,如今琴弦驟斷,我何處再覓知音故友,真的是情何以堪! 每週打開世界日報的廣場版,逢一、三、五,都會品讀少宏學長和你的文章,如今小小方塊,桃花依舊,人事已非,打開報章竟有一種悵然若失之感,想不到一次疫情令我失去一位至友,而專欄「我行我訴」之疫情一六O也成為最後絕響! 你走後數日,我心緒一直未能平靜,與你相知相識近半世紀,幕幕的情和景如幻燈走馬般在眼前一一浮現。九十年代初,太平山頂和屯門紅樓之遊,你意氣風發背誦〈禮運大同章〉竟一字未漏、燕爾婚宴上,你與嫂夫人的天賜良緣喜上眉梢、兒子週歲酒席上,你初為人父的喜悅,掩不住的志得意滿。往事一點一滴竟清晰如在眼前,最後漸漸的被淚眼模糊。 人生幾何,譬如朝露,慨當以慷,憂思難忘。都說生命無常,卻想不到脆弱如斯。我的好友安息吧!希望在另一個沒有愁苦憂慮的世界,你依然活得開心快樂,逍遙自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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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