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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8/05 07:08:45瀏覽578|回應0|推薦0 | |
袛聽教官一聲霹靂,尤如天空忽然撕了一個洞,冷風叟叟的往下貫,端端的背瘠冒出一股涼意,機靈靈的打了一個冷顫,接著上下齒不停的打叩。好像她巳掉下冰窖。頭再也抬不起來。 「出列! 」 「報告教官同志, 她不行了……」旁邊的楊明驚呼。 「什麼亂七八糟,這樣快就陣亡了? 」教官嚴肅的瞪圓了一雙虎眼。 有的同學再也憋不住,咧開嘴咭咭訕笑。 這不識時務的一笑,簡直傾國又傾城,各位不莊強自重的同學都掛了彩。唇上裂拉了血口子,左右手均罰加了一塊磚! 楊明 在一邊看得真切, 「唰」的站起來,舉起半僵的右手行禮: 」報告教官同志,照顧傷兵是軍人天職,請允許我發揮階級友愛,救下這位傷員! 」 這下子,幾乎是聽到了的同學唇上都掛了重彩。 他們這「滄海一聲笑,」立時 「滔滔兩岸潮。」教官顏面盡失,他怒不可竭。捏著雙拳宣佈: 「可恥的自由主義!全體下午加磗, 晚上延長二個小時訓練! 」 楊明把她架到衛生室,一量體溫,是40.5度。原來是尿道發炎。 死罪免了,活罪難逃。當天晚上,端端想起了迷糊中曾聽到教官在身後批評: 「典型的小資產階級,經不起風浪! 」她機伶伶一哆嗦。那敢躊踟,藉著微弱的煤油燈寫了整整二頁檢討。依照自已那寫過幾次的老三篇,先是承認錯誤,挖自已的小資產階級出身,最後是向毛主席表決心。保證通過今次軍訓,一定把自已練成紅色的鋼鐵戰士! 好不容易修改得有痛哭流涕的悔意,刨出深痛惡絶的小資根源。端端懸著的心總算有點踏實 。準備明早交上去,她可不能在這次訓練結束後拿到危害自已前途的鑑定書,她得火速亡羊補牢; 結實牢固的補。 第四天,操埸上的死魚都曬成了紅通通的咸魚干。兩隻手125度角的下面。個個0著口,深怕唇上攏著傷痕再撕裂一次。比起托磚頭,站在烈日當空下聽 「防毒」課就是最舒服的 「稍息」。更何况折騰著穿密不透風丶笨重的防毒衣是教官他家的家事。當教官最後把象鼻型的頭盔戴上。幾個不怕光榮犧牲的同學0著口哼哼: 「天有眼,焗暈他!才是軍民一家親………」 明日便是「往死裡練」的最後一天,同學們憋著的干勁一鬆, 散隊後脫下臭外衣丟成一堆,在地鋪上「呼嚕,呼嚕」的睡死了。 半夜裡,「B___B,B,B」緊急集合哨子划破了夜空,黑蒙蒙各同學你推我搶的找衣服,拿上手就穿,一邊扣扣子,一邊魚貫奔出教室集合, 教官響亮一聲: 「立正!向右看___齊!向前__看。向右__轉! 」 「全體都有!目標浯坑村,跑步___走! 」 在教官號令下這窩無頭領的蒼蠅才迅速丶整齊列隊向右轉。借著星光出了風南小操場,直奔校門沿著往中山街的公路小跑急行軍。一口氣直達「浯坑村番仔墓」附近。距離石光約六里地。據教官得來的情報是搜捕半夜裡從延海上岸,現藏在浯坑村附近的美蔣特務。 全體聽令散開鑽進了路邊斜坡「官茫」地﹝一種二公尺多高的茫草﹞隱蔽。 教官又一聲獅子吼: 「臥倒! 」 楊明適時拉了拉端端衣角,她倆想到一處了,「軍事演習而已,真有特務也被教官吼進了老鼠洞。」沒有了敵人,端端有點「英雄無用武之地」的失望。 大家聽令立時趴下。精明的二手掌按著地,胸脯高昂;張大口噗哧噗哧喘粗氣。瞪著鷹眼四周搜索水鬼的蹤跡。兩手肘再經不起風霜了。 教官明察秋毫,一門心思要把他們百練成鋼。噴發極至體能。他及時抓緊時機的大喊: 「就地官茫掩護,狗仔步前進! 」 沒有選擇,端端與同學們的手肘再次蒙塵。血淋淋匍匐前行。 山蚊惱他們無故侵略,傾巢而出保家衞國。群攻之下無完膚……大家猛抓著沒有衣服遮蓋的臉,抓著癢入心肺被叮的大皰。 人蚊苦戰了近兩小時,這回皮長在敎官身上,自然苦著小同志的苦,癢著小同志的癢。 「起立! 」透著噴怒丶嘶啞的吼。 「立正!向右看___齊」 教官雙腳後跟「啪」的用力並攏。 各人像剛鬆壓的彈簧,眨眼間 「崩」彈起的身體挺得筆直。列隊學著教官雙腳後跟用力碰攏。甩掉那依依不捨丶吸咐在腳上的山蚊。 當然沒有發現所謂的水鬼。(從金門游水過來的特務) 一番折騰,天已濛濛亮,各人對視。不禁啞然,沾滿赤土雙手往花臉上的戰利品____「大皰」狠撓。隊伍就像敗兵殘部撤退,衣冠不整; 扣子亂扣,這一次行動軍事化的突擊,教官當然是「慘不忍睹,哭笑不得。」他激情的揮著拳頭,連脖子都漲紅了。衣領上的風紀扣幾然啪的崩裂。 教官恨鐵不成鋼的階級感情通通傾注入教條式的訓話: 「我們要隨時提高警惕,美蔣特務是狡猾的,他們連做夢都想破壞咱們的社會主義建設……」 散隊後大家一陣嘻笑回到班宿舍,樹影是瞎子吃湯圓──心中有數的直奔被單堆。她一掀開 ,發現林玉環全身濕淋淋的翹著屁股跪著,雙手抱頭埋在地上直打哆嗦。這被單一掀,那股尿騷味滿室生香,什麼叫嚇得屁滾尿流就是這樣吧!平時唯恐天下不亂的她們一點都鬧不起來,有誰問樹影:「你怎知她躲在被堆裡?」 她老姐一臉無辜,怯生生的說:「玉環的衣服都被我穿走了……,可是我向毛主席發誓,」她舉起一雙髒兮兮; 血蹟斑駁的手臂。「我不是故意的。騙人會夭壽。」 大家一看,影那張用淚水抹成的大花臉,身上南征北調的衣著;寬大過膝的上衣就像小兵張嘎,這時大家才炸開鍋似的笑彎了腰。林玉環已是十四、五歲的大姑娘,影才是十二歲的小女孩,她留下的小衣服,林玉環只能用來在被窩裡抹汗擦淚水啦。(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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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