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培先生寫的《自由與放縱》，是我輩求學年代必讀的一課，教書時，也曾教過這一課。儘管這是一篇淺顯的文言文，但是文章中出現許多不常用的深難字詞，還是讓十幾歲的毛頭小孩讀得死去活來，不過，卻不能不說文章內容極其有理。

        會想到這問題，該是從一則很不重要的小新聞引起的，它通常是一般人當成茶餘飯後的笑料，可是我卻覺得這種趨勢很不健康，才讓人覺得該重新了解自由和放縱的定義，兩者間到底應如何界定？實是因為近日裡看到太多以「自由」為名卻行放縱之實的事情。

        話說台灣有兩名高中男生PO了一張穿著裙子的照片，並附文：「為什麼男生不能穿裙子？」看了照片覺得好笑，也因為我們畢竟不是蘇格蘭人，看不慣男生穿裙子的模樣，太搞怪了！當然支持這反叛男孩說法的人也不在少數，因為人家會說他有思想上的自由和選擇。然而，看在一個曾當過老師者如我的眼中就不以為然了。說我傳統、老派、保守都罷，皆不以為意，我只想問作為學生的，學校是否有校規，是不是每一個學生，包括老師皆應遵循？假如規定了制服，那就是大家都應該穿的，那是在一個學習過程中訓練人遵守紀律。正如軍人、警察、教師、銀行職員……，只要一進入那個行列隊伍，就須按制度行事，穿上應穿的制服。怎奈，當前的年輕人常以「自由」為口號，抗議這個，反對那個的，我覺得那都已成了放縱。

         從這個話題進入近日香港的暴亂。上街的黑衣人多為學生，包括十三、四歲的初中生，同樣是以追求自由、民主、法治為訴求上街示威抗議，還號召罷工、罷市、罷課。可是呈現在全世界人眼前的情勢卻是有人在幕後慫恿、支持、資助，讓黑衣人目無法紀，破壞社會秩序，進攻公署，破壞公物，毆打警察，毀損國徽、國旗，恐嚇反對者，這樣的行為能說是追求自由民主？

        蔡元培先生《自由與放縱》一文的開宗明義即說：「不自由，毋寧死。」可是他隨即附了一句但書：「然若，過於其度而有愧於己，有害於人，則不復為自由，而謂之放縱。放縱者，自由之敵也。」蔡先生還說到英國婦女昔日為爭取女性選舉權，那是追求兩性平等，可讚可佩，但是，「其脅迫之策，至於燒燬郵件，破壞美術品，則由放縱而流於粗暴矣。」

        所以，當人們歌頌的民主自由，一旦成了無制的放縱，那就不知不覺地轉為粗暴殘忍，違法犯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