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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6 22:47:49瀏覽471|回應0|推薦1 | |
母親逝去已快滿十六寒暑,回憶童年我是幸福無憂無慮的,現在自己靈巧的手藝及廚藝,還有刻苦耐勞的個性,全來自母親的遺傳。母親連續五年生了四個女兒及一個兒子,在隔四年後又生下了小妹。聽在外地工作的堂姐說她每次回鄉,我母親肚子裡頭總有新生命,一個一個小孩蹦了出來。 我家是雲林縣西螺鎮外的偏僻小村落,母親總是請助產士來家裡接生,記憶中我三四歲時才有感知老四妹妹的誕生,接著我就要負責每個弟妹傳統習俗的「背過橋」的工作,或許是這原因,從小就比現在當農婦的大妹矮,後來其他弟妹的身高也一一追過我,現在我仍是家中小孩中最嬌小的呢。 沒上過小學的母親雖不會教導我們課業,卻在身教上不斷影響我們。母親有很棒的廚藝,舉凡鄉村婦女會做的糕餅及逢年過節所需的菜餚,她總是無一不會,少女時學習裁縫的母親也縫製一手好衣裳,記憶中母親曾幫我縫製過外套、洋裝、甚至國小制服(因淑貞小時後長不高,制服從一年級穿到六年級喔)及書包,親戚朋友也常來請母親量身訂做衣褲,讓我們一家十口(還有爺爺奶奶)不愁吃穿。 母親總是寬以待人嚴以律己,管教我們這半打小孩也是很嚴苛,平時除農忙外,在有機會和父親到外地做工賺錢時,我們就跟著爺爺奶奶,也因是一大聚落,左右鄰居都是親戚,大家相互照應。在我國小六年級前,原本我的人生一切都是很完美的,在爺爺過逝後,母親的眼睛也出了問題,四處求醫無效後,視力也一天天降低,後來在豐原姑姑的強烈要求下,到台中榮總接受詳細的檢查,才知是頭顱內長瘤壓迫到視神經,緊接著開刀化療,術後的視力也因傷到視神經無法看見,僅有隱約的光影晃動。 那段期間,親朋好友不斷到醫院探親與陪伴,大家總是輪流協助母親復原的工作。我不知其他弟妹怎麼想,因為母親這一病對我的人生產生很大的變革,來自親戚鄰居可憐的目光,一次兩次三次….,印象中最深刻的是和鄰居去逛夜市,只是買雙上學用的鞋子,鄰居會跟老闆說:「她們家好可憐,媽媽眼睛看不到,有六個小孩要養,要算便宜一點….」,對我來說我已經開始排斥這一切及身邊知道我家狀況的人,上國中後,我絕口不提家中的事,在學校仍是樂觀開朗,因書念的還不錯且長的算可愛,總是受師長疼愛。但「被可憐」的陰影一直跟著我也讓我對母親開始反感,總覺得為什麼以前管教我那麼嚴厲,對弟妹卻如此放縱,我開始排斥母親的碰觸,連夜裡都會夢到母親拿著棍子摸黑追打我,我怕母親的腳步聲,我怕我的家庭讓我丟臉。 母親在我升大二時離去,在這幾年中我從國三就離家在外求學,也因師長及學校的協助,我一路念到大學畢業,相較其他五位國中畢業休學一年,工作再念夜校畢業的弟妹,我比誰都幸運。印象中母親病蹋前我很少在,總是以我念書為由,並不常回家,國三那年因要考高中聯考,老師把住在偏遠地方的同學都集中在學校宿舍念書,我也因此逃離我的家,也因如此更有機會不在家面對我的家庭尤其是母親,青澀的年少獨自面對自己的成長,還好有疼愛我的師長朋友,讓我一路不孤單。 「母親」這名詞對我來說有不同意義。走過許多歲月,當自己為人母時,更能體會母親的勞苦,雖她在世不長,加上我後來也與母親關係淡薄,但她的身教卻一直影響著我,尤其是在我的快樂童年時光中,母親的一言一行仍是深深烙印在我腦海中。 我想每個人的緣份不同,我只能做好我自己,好好經營我與家人的關係,沒事常在老公小孩耳邊讚賞,多說幾聲「我好愛你喔」,多擁抱與撫摸他們,讓愛的正向能量不斷擴張出去,淑貞也是學了好久才學會放開自己、放開過往負面責備自己、學會正向的思考,我想過去的苦走過來,走得辛苦確值得,期許這篇分享能對大家產生一些正向的漣漪,因這在數年前我還不敢跟大家說的話都能說出來了,也謝謝大家的疼愛喔!我想母親節淑貞給在天上的母親最大的禮物,就是讓自己身體健康,把愛傳出去,讓大家更好!淑貞也祝大家 母親節快樂喔! 2007年母親節寫的,今年稍做修改再與大家分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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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