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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 與失眠對談

2009/05/14 14:03:20瀏覽731｜回應0｜推薦2

　　凌晨三點，失眠拿著下酒菜到房間找我。
　　電扇在上頭旋轉，門縫依舊穿透著走廊外微薄的燈光，我看著它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呆站著，拿了兩瓶金牌，提著下酒菜。
　　「等等，我穿雙鞋。」

　　頂樓的風吹的透涼，今晚的視野和昨夜一樣，山谷和天隙連成一線，左邊的台北盆地只剩稀薄的呼吸，在滿山的星點間還能看見微弱的車燈前進，失眠盤腿坐在地上，默默的把下酒菜的袋子打開，反折袋口後又拿起另一雙免洗筷遞給我。
　　「喏。」失眠把另一瓶還沒打開的啤酒遞給我。
　　「不要，我今天不想喝。」
　　它放下了啤酒，撕開筷子的包裝後夾起滷味，並示意我用餐。但我什麼動作也沒有，只是看著它，然後等它先開口。
　　「我睡不著。」
　　「還有呢？」我耐著性子問它。
　　「我煩悶困擾。」它放下筷子，轉頭看著天空。
　　「那就一次說完。」
　　「妳知道，我說不出來。」
　　失眠放下筷子，隨性的躺在地上，我猜不出它正在思考，或者只是想要我陪它看星空，但我什麼話也沒講，我拍拍地板，在他身邊躺下。我想到我自己，有多久多久沒有好好仰望這片，從來不曾離去的星空。

　　「妳在想什麼？」失眠終於打破沉默。
　　「你是問我現在在想什麼嗎？」
　　「嗯。我想聽妳說話。」
　　「我在想，我有多久沒有回到這些星球的懷抱。」
　　「還有呢？」
　　「我在想...，我們要僵持到什麼時候。」
　　它笑了，今晚的第一個微笑。
　　「妳也有很多秘密很多煩惱對吧？」
　　「為什麼這樣猜測我？」
　　「因為我們是很相似的人。」
　　我沒有繼續接話了，我閉上眼睛，什麼都不敢想，因為我壓根也不想承認它說的這些事實。我害怕這種被了解的感覺，我更害怕了解我以後就將我丟下。怎麼看到獵戶星座的方法已經太老套，我不想把話題轉移在這上頭，可是我沒辦法停止這些思考。
　　「不要害怕，這裡沒有別人了。」
　　「應該是我扮演安慰你的角色吧？」
　　「哈哈哈。」失眠突然笑著坐了起來，他伸伸懶腰，撥撥頭髮，
　　「我們也只能互相安慰了。」它說。

　　所以我們又沉默了，一顆愛爾普蘭星緩慢的從空中移動，在這段時間裡我們什麼話都沒說，也沒人打算趁機睡著，也沒人再發出聲音，只是安靜的尋找慰藉。
　　

(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