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空氣冰涼,可以見到木質地板上泛著一層薄冰,窗戶呈現一種宛若沾染上霧氣的灰白模樣。 我站在門邊,注視著那男孩與父親的一舉一動。鏡子裡反射出我身上散發的冰涼,伴隨著呼吸,化做一陣青煙在空中飄散,徘徊而永恆不散。 即使男孩穿著厚重大衣,無法抵擋的寒冷依舊令他手指發顫,畫布上的線條跟著微微抖動,引來父親手中藤條的責罰。 男孩與父親的手都未曾停下,直至鮮血染上畫布,才做為一天的結束。 但對我來說,這時才是進食的開始。 男孩總是能吸引莫名的小小魔物,有時是如黑炭般的渺小黑影,有時是毫無意識的遊蕩靈魂。 而無論如何,我只需要守在門邊,等待比墨色更濃厚的黑暗光臨,緩慢咀嚼後,便能結束屬於我的一天。 縱使我以為這是個永不匱乏的食物來源,但令人失望的是男孩終究只是人類。 感到冰冷時會顫抖,感到恐懼時會害怕,血管中潺潺血液並非永無止盡,肉體崩壞時便會死亡。 無論何處只要出現一些損傷,便會徹底的,徹底的死去。 當血液不僅自傷口流出,而開始頻繁出現在男孩咳嗽時使用的破布上頭時,黑影的數量默默增多,盤踞於另一角落。 本該是毫無意識的低等魔物,此時卻咕嚕轉動著眼球,看似正在等待著一些事情發生。 男孩身體狀態越是差勁,身子越顯清瘦,承受的鞭罰更多更重,畫作上的色彩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紅色。 而越來越常見的狀況則是,他能坐花上半天的時間對著畫布,一動不動。 我想,男孩或者在腦海中思考什麼,或者也跟我們一樣正在等待。 ??? 終於畫面上出現第一抹不太鮮豔的紅,男孩虛弱的靠在畫架上咳嗽。 他看見木門被用力撞開,五個訓練有素的軍人進入門內一字排開,最中間那位,手裡提著父親焦黑的頭顱。 他想他或許該開口問些甚麼,卻每每在開口時不停咳嗽,逼迫著他即使咳出淚水也無法停止。 中間那位由口袋中抽出羊皮製的公告,攤開在他的面前,嘴裡說著他不懂的語言。 其中兩位軍人不發一語便將男孩架起,等待另一位軍人將火把扔向男孩的畫後,踩著堅定規律的步伐離去。 沒有多久,火焰驅走小屋裡的寒冷與黑暗,將玻璃窗及地上的薄冰溶解,蠻橫地蒸發一切。 跟著他們理智中肯的腳步,我們來到了一個廣場。 廣場中間放置著一個簡略的絞刑台,而不遠處地上的焚燒痕跡中還能飄來男孩父親身上的嚴厲臭味。 男孩被帶到一個穿著華麗的男人面前,男人用著與軍人一樣的語言對他說話,他身後的地上疊滿了男孩的畫。 「writing! by your mouth, heart, and your life......do it!」男人指著天空,以詭異幽魅的腔調開口說著。
軍人將男孩拖上刑台,我可以看見黑影越發壯大,幾乎遮蓋了整個天空。 幽魂帶來了寒冷刺骨的風,草堆上的火苗開始胡亂跳躍,燒灼著每一寸可到達的地方。 「......couleur vive......non,c'est un peu trop sombre......sombre......som......」 如果沒記錯,男孩是這麼說的。 但男人聽不懂他所說的,就如同他不懂男人所表達的。
如果你問我,我想我必須誠實地說。 這次的火焰燒得相當旺盛,並且將天空染成了我所見過最美麗的樣貌。 ------ 借題發揮之作...(誤) 若有串錯字我是不管了...(又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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