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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6/26 21:33:32瀏覽1286|回應3|推薦31 | |
該如何解釋發生在昨天晚上凌晨四點的一場暴動呢?那慘絕人寰、說了又顯得有些濫情的國殤,就在西班牙的鐵騎下向西拓展開來。 凌晨,半睡半醒的我,一邊點擊滑鼠瀏覽著facebook、Plurk,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聽歌。忽然間,耳畔響起一陣急促的呼叫聲:"La ofensiva!"一百六十八個穿著邋遢的西班牙士兵從我眼前疾馳而過,我不禁懷疑這是不是世足賽的新穎廣告;我轉頭一看,戴爾筆記型電腦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一把彈弓,有人猛地推了我一下。 「卡哈瑪卡,卡哈瑪卡阿啦!」 幾個皮膚黝黑的蠻族士兵示意我一起向前進,躲在石縫後頭;只見他們幾個身材壯碩,手中的狼牙棒卻瑟瑟顫抖著。我順著他們的目光往前一看,乖乖不得了!那一百六十八個西班牙士兵手中拿著效率極低的「火繩槍」,胯下騎著馬匹,竟讓這一眼望去八萬之數的蠻族士兵為之驚恐。 我定一定神,很快地就進入狀況。不知道是不是熬夜爆肝導致時空錯亂的關係,我來到了1532年11月16日這一天,祕魯的高原上。由於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緊接著無法避免的殖民戰爭一觸即發。印加帝國的阿塔花普拉(1502?-1533)國王穿著金色的短衣,雖然年輕,身體的油水看似不少。他驕傲地坐在轎子上看著戰況的進行,由於對手只有少數的西班牙士兵,如果依照劇情繼續進行,不用多久,對方的首領皮薩羅(1475-1541)自然手到擒來。但是,或許是沒看過馬以及槍砲的緣故,身旁的印加士兵們竟然沒一個願意身先士卒的衝鋒陷陣。過了好晌,才有一名高壯看似士兵領袖的人物帶頭衝出來,手中的斧頭看起來凶狠無比。 「砰!砰!」 只見這名印加士兵頭領應聲倒地,所有人低吼一聲,迅速向後退。只見皮薩羅帶領身旁幾名將領迅速往阿塔花普拉國王的位置衝去,一把將他從轎子上扯下來,旋即俘虜了他。皮薩羅將軍眼明手快,轉眼又將縛有國王的馬匹趕回隊中,迅速撤退;幾名印加士兵發覺情況不妙,再要衝上前去時,已然來不及了。 後來怎麼了,想必大家都知道。阿塔花普拉國王在交出一筆可觀的黃金作為贖金後,被斬首了;印加士兵死傷眾多,但最後讓印加人真正滅絕的,是歐亞大陸人之前帶來美洲的天花。就在西班牙殖民者登陸哥倫比亞以及巴拿馬的時候,順便也把病菌帶給了印地安人部落。後印加帝國也因此陷入內戰的分裂當中,阿塔花普拉之所以會這麼容易被擒,印加帝國受到西方傳染病影響而發生的內戰、爭權奪利,是一大原因。1520年的時候西班牙殖民者入侵阿茲特克帝國失利,但最後造成阿茲特克帝國國王蒙提祖馬二世(1466?-1520)去世的原因,也是他們帶來的疾病。當時,美洲土著因為新疾病死了將近95%的人口。 我醒了過來,原來剛剛的一切,是我不小心跌入了《槍砲、病菌與鋼鐵》的陷阱裡頭。這是我定居花蓮的最後五天,該打包的、該送人的、該賣錢的還在一團混亂之中,一疊又一疊的書籍就這麼枕在身旁,深夜的燈光顯得如此昏黃,也照耀得未來一片迷茫。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老子《道德經》第八章) 雖然中文系實在是個難以實用取向的科系,但是我認為自己還是在這短短四年當中,或多或少領略到些什麼。很多人覺得,我是個不太好相處的人,理由在於與我溝通時總是感覺到一種「凌人的壓力」,彷彿不是站在平等位置交際似的。也有人說過,我為人處事、遣辭用句太過犀利,說難聽一點就是太刺,這也導致時常出現「我能服人之口、不能服人之心」的狀況發生。 中文系雖然對於未來找工作可能效用不大,但是摸良心說,這真的是全世界最適合「人格養成」的一個科系了。原因有二,其一是因為中文系的女生太多,而我高中三年又在男校度過,上了大學後這一連串的摩擦可想而知。到了大四,能夠與絕大多數女孩子和平共處、有說有笑,互送消夜出去唱歌,其實意味著在待人處事中「應付女孩子」這一塊,已經小有心得。(但還缺了點兒,就是沒女朋友) 其二呢?自然是所知所學所聞了。我想把現在學到的一些東西以簡單的文字記錄下來,未來迷惘的時候,或許能幫得上忙。老子說,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這個爭呢,恐怕不能作「爭取」看,要看作「惡性競爭」。光這一句就難以做到了,畢竟人生在世,不就是為了爭嗎?有競爭,才有獲勝,才有壓力,才有成功。但是似乎隱隱約約,的確有一條「不一樣」的路能夠帶領一個人走向成功,這不一定是佛家般若所提倡的「萬法皆空」,這不一定要「看破紅塵」,但是該怎麼做呢?老子接下來有解釋: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既然想要表現好,自然會有所爭鬥;那不如「包下別人不願意、不想做、懶得做的事,讓人自然而然需要你、喜歡你」。例如最基本的,見到身旁有垃圾亂飄,不妨幫忙撿起來按照分類整理好。這不是偽善,也不是幫政府作愚民政策,更不是濫情;這只是「處眾人之所惡」,在小地方讓自己的價值發揚光大而已。 當然,老子說的不只這些。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這一連串不只是單純的字面意思解釋,而是彼此之間有所關聯。所謂的居善地,白話一點講就是與人相處時「位於較卑下之地」。這並不是沒自信的表現,反而是因為「知道自己有幾兩重,才有本事不自我膨脹,對人低頭」。但是,對人謙卑,心情總是容易不平衡,這時候需要的自然就是「心善淵」了。什麼是心善淵呢?白話點講,就是「虛懷若谷」,還不夠白話?那就把你的心、你的靈魂想作美國的大峽谷,內心永遠保持「淡泊」、「沖虛」,因為知道「無為方可無不為」的道理,所以懂得不必「打腫臉充胖子、自我膨脹」;如此一來,心情就不會因為對人謙卑而感到不甘,做任何事都能穩當而不疾不徐地完成。 那麼,與善仁、言善信呢?與,可以看成「給予」的意思。能夠對大家播撒仁的種子(這裡的仁,與儒家所謂的「仁心愛物」是不同的,所謂「太上不知有之、其次親而譽之」是也),自然是很溫暖的了。但是,這個道理很多人都知道,但是真正能夠做到讓人信服、不覺得做作的,卻又沒有幾個。這裡拿周華健作為例子,為什麼普遍大眾會覺得他很親切、見到他就感受得到陽光呢?除了與善仁之外,言善信更是不可或缺的一環。所謂「信不足焉,有不信焉」,一個人的所做所為,畢竟還是要建立在「誠信」上頭。守時,是誠信的一種表現;守諾,更是一定要做到的。如果到目前為止都能做到,其實這個人怎麼說也稱不上是失敗了。 最後一部分「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其實是屬於比較技術層面的部分。一個人如果能做到誠信、兼愛、謙卑又虛懷若谷,原則上作為統領的時候,是絕對令人信服的;令人信服,為政自然能「善治」了。要知道,一個人再有能力,畢竟也僅限於一個人的範圍;能夠讓大家都信服你,幫助你,那才真正有可能達到「事善能」的良好效率。也因為懂得做人,行事自然不會慌張,能夠把握該有的機會,這是「動善時」;能夠做到與人不爭者,自然也不會在日常生活中「有所抱怨」了。 為學,最重要的還是「實踐」的層面。正如同算術不練習,英文不口說,是怎麼樣也沒有用的。大學四年的體會,有時若有似無,有時又轟轟烈烈。在這裡紀錄些隻字片語,聊表對學校、對師長以及對於知識的謝意吧! 撰文/攝影 黃郁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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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事評論|教育文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