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華健把我拉到身旁合照。

影片、圖、文／黃郁棋

「他長得跟我年輕的時候一樣！」周華健把我拉過去身邊，笑著對大家說。2月18日是周華健「宴請」來自世界各地網友的日子，有來自日本東京的粉絲、有來自芝加哥的粉絲，也有來自新加坡、北京的粉絲齊聚一堂，不為什麼，就衝著周華健的面子，來到台北的W Hotel，一同參加「健客」Party。

由於老早就知道這個消息，我在台大批踢踢實業坊做總召，邀請各路「單身」人馬一起前往。與其他人比起來，我真的是最年輕的；會場瀰漫著一股「上了年紀的熱情」。可能是前陣子告白失敗吧！身為總召，反而給我一個轉移注意力的機會，盡可能的照顧到每一個人。這場周華健宴客會，幾乎是周華健「自費」請大家來吃飯、看他表演；雖然每個人入場要酌收300元餐飲費，但全場也不過200個人，光這6萬元的收入怎麼可能租得起昂貴的W Hotel？

我很喜歡周華健，光從這一點就可以證明。很多歌手會選擇將這筆錢拿去打廣告，30萬、50萬拿去買些報章雜誌的置入性廣告，或是請網路團隊做網路行銷，都能有一定成效。但周華健不是，他選擇宴請「Wakin.com」的網友一同吃飯、玩遊戲、聽他唱歌。與其做包裝與廣告，他寧願照顧現有粉絲！儘管許多粉絲都上了年紀。

來說說近況吧！當時的我，就像是一個心碎的磷酸根。我們都知道，這世界最初是由RNA(核糖核酸)所組成的，而RNA本身則是由數千個核苷酸分子結合而成。核苷酸包括了哪些部份呢？一共是磷酸根、核糖以及鹼基。

磷酸根必須找到另一個核苷酸分子裡面的核糖，完成「價鍵結合」，才能完成核苷酸結構，讓它們組合在一起；只不過我忘了，每一個核糖的身邊，總是伴隨著「鹼基」。無論這個鹼基是單純的胞嘧啶、尿嘧啶，還是心機很重的雙環結構腺嘌呤、鳥嘌呤，磷酸根都必須面對一個現實：核糖身旁永遠伴隨著一個鹼基。我是一個心碎的磷酸根，總是尋不著另一個核苷酸分子中的核糖，無法順利完成價鍵結合。

退伍以來，我很順利地找到一個「社群編輯」的記者職位，收入也還算穩定。但是心卻呈現一種前所未有的空洞狀態。這是以往在花蓮居住時所不曾發生的，這種空洞彷彿連運氣、時間都能吃掉似的，每天背負著整座島嶼的空洞心情上班。

我原來以為，這是「書唸太少」導致的，所謂三日不讀書，便覺面目可憎，語言無味。我買了吳明益老師推薦過的《人類，第三種猩猩》、《車諾比的悲鳴》，以及老貓陳穎青大哥力推的《網路讓我們變笨？》、《鄉民都來了，無組織的組織力量》等書回家啃讀；甚至還找來諾貝爾生醫學獎得主寫的《生物決定論》以及村上春樹《1Q84》Book1～3，只希望能逃脫這股從台北市蔓延開來的空洞情緒。

完全沒有用。我才發現，問題其實出在自己身上；想起蔣勳社長在《孤獨六講》說的：「寂寞會發慌，孤獨則是飽滿的。孤獨沒什麼不好，使孤獨變得不好，只因為你害怕孤獨。」因為我畢業了，因為我退伍了，身旁的朋友忽然間都成了「非必要的存在」；社團沒了，系隊也離開了，我這輩子第一次品嚐到「真正的孤獨」。

一點也不好受，真的。尤其我在ETtoday新聞雲又是待晚班，我的上班時間就是別人的下班交際時間；我起床的時候，家人老早出門上班上課，晚上回家每個人都美夢正酣。這是一個絕對的孤獨時刻，我卻無法靜下心來緩緩品味，因為我怕黑。

▲由左至右，分別是我、泡麵與小四。

其實我對自己很沒信心，過去都不願放上生活照。更確切的說，我很不喜歡照相，因為每次都不上相。但一個人的生活讓我無法忍受，我必須逃離這個困境，我必須做點什麼；於是我嘗試跟公司的人接觸。但你也知道，住在台北的人嘛，人人心中都有一本金剛經。沒有一點能耐，憑什麼讓人家喜歡你？於是，我再度陷入困境。

好在大學同學不少人住在台北！我決定更積極的聯絡他們，更積極的籌畫活動。退伍後才發覺，原來我的社交圈如此狹窄，簡直小到令人窒息的地步。過去從來沒有認真想過經營人際關係，現在才驚覺似乎有點太慢；但無論如何，總比什麼都不做來得好。

後來跟大學同學一同去「藏居酒屋」、「內湖採草莓」、「華西街夜市」、「士林夜市」、「饒河街夜市」、「平溪放天燈」等地方，這種孤獨到想撞捷運站圍牆的痛苦才稍稍縮減了些。同時，我領悟到幾件事情：

一、人跟人的相處，一直都是雙向道；所謂的友誼，就是建立在「相互欠人情」上頭。有些人不願意欠別人人情，那怕是自己的朋友；我個人認為這是不對的。怕欠人情債的人，其實對自己、對朋友都沒信心，一來怕朋友變心，二來怕自己還不起。

然而，若朋友會因為一點人情就變臉，那這段友誼不要也罷；但總是單方面的欠別人人情而不懂得反過來照顧朋友，那對朋友而言，與自己這種自私的人「不結交也罷」。

二、男人的本質，不該是整天「塑造自己的人格」、「成就自己的價值」，那些都是狗屁。男人的價值，取決於你怎麼照顧別人！你能夠照顧別人越深入、越完整，越多人因為你而快樂、因為你而受益，你這個男人就會越深刻。只會想著如何讓自己更好、如何更有錢、甚至想著如何從別人那貪得小利小惠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三、朋友絕對是重要的。當我情場失意，安慰我的、陪我去居酒屋喝酒的，是朋友；當我心情很悶，陪我打屁、陪我去大新莊打擊練習場的，還是朋友。戴勝益說：「薪水不到四萬的人，不要存錢。」其實是有道理的；你應該把這筆錢浪費在值得信賴的朋友身上，浪費在拓展視野上頭，而不是可憐兮兮的存下來，存了好幾年出個車禍就什麼都沒了。

四、做人不能三心二意。當來到人生的分岔路時，你自然會知道，你自然會被迫做出選擇；但你不能在還沒到分岔路前，就盤算著該往左走還是往右走。這麼一來，你將會走得扭扭捏捏，走得魂不守舍，整天左顧右盼，連路都不會走了。

當然，以上是我這陣子在人際相處上的心得，你大可以不同意，你大可以嗤之以鼻。但我決定要以這個方向努力做人，哪怕成為一個窮光蛋。明天要跟夥伴一起去文化大學幫昔日的「籃球隊」戰友加油！前隊長李學人研究所考上了台大，抽籤對戰組合卻碰上母校「東華大學」；如果東華輸了，代表學人隊長沒有帶好這些學弟；如果東華贏了，學人對現在所待的籃球隊又說不過去。明天將會有好戲可看了！

下面這段影片其實是網聚當天我偷錄的Bootleg，但華健顯然樂見其成。我真的希望有更多年輕人能認識這位前輩歌手，無論是他的歌聲、他的裝扮，甚至是他的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