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前美國總統候選人歐巴馬震天高喊「改變」，呼應了民心求變的思潮，讓他乘風破浪順利當選。大家對這位新總統當選人，無不寄予厚望，恨不得他能像魔術師，舉起魔杖輕鬆一揮，金融危機的滔天海嘯立即風平浪靜，中東戰事的腥風血雨瞬間消失無蹤，大家又可以過起童話般幸福快樂的日子。

幾天前去一家中餐館用餐，餐畢我帶六歲的小嫩子去上廁所。廁所還算乾淨，但沒有通風口、除臭劑，也沒有空調或抽風設備，裡面味道之難聞不難想像。小嫩子憋著氣上完廁所、衝出門，大抽了一口清新空氣說：「不一樣的總統，一樣的廁所！」她的童言童語逗得旁邊的大人哈哈大笑。我雖也跟著笑，心裡卻不禁感慨起來。

大人笑她的天真，歐巴馬忙著找內閣、救經濟、「喬」外交，忙的事情可多呢，哪還管中餐館的廁所是否衛生這種小事。

但我感慨的是，她的話其實不無道理。像她一樣在海外長大的華人第二代，最常接觸的「中國世界」無非就是中國城裡的中國商店和中餐館，以及裡面的廁所。中國商店裡雖有稀玩奇貨，中餐館裡雖有美味佳餚，但廁所似乎一樣「不講究」，這是連換總統都改不了的事實。任華人父母如何堅持他們一定要上中文學校認識中文之美，任憑中文老師講多少中華兒童故事來介紹中華文化的博大精深，所有努力編織的美麗印象，常在他們踏進中國店廁所的那一剎那沾上污點。

以為歐巴馬當選，就能改變所有中國店廁所的衛生條件，是小嫩子夢想的「童話」。她不明瞭的是，歐巴馬都在忙國家大事、忙著大改革，像中國店廁所這種小事，是排不進他的計劃表的；但話說回來，既是小事，又怎會這麼難改變，連換總統都沒用呢？

（刊登於世界日報民意論壇２００９－０１－０１

標題改為”民心求變，寄望過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