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進黨總統初選內爭越演越烈,時程兩度延後,民調方式、對比對象等爭議無解,雙方陣營相互指責對方發動網軍,揭發對方政治誠信等政治攻防操作,原本期待的君子之爭已蕩然無存,進入到最醜陋的政治泥巴戰。
本來5月22日的中執會將確定初選的最終時程和辦法,由於雙方陣營在手機民調比重、是否納入柯文哲對比等議題上相持不下,黨主席卓榮泰為避免蔡派掌握的中執會強行通過決議而逕行休會,卻治絲益棼,爭議反而激化。
事實上,民進黨總統初選的相關時程和辦法早已在3月初經中執會通過,如今不僅時程延後,甚至就連規則都要在競選尾聲時進行更改。縱然英派陣營拋出諸多理由,試圖正當化更動辦法的理由,然而明眼人都知道,掌握黨機器的綠營高層菁英們,就是要為蔡英文量身訂做一套新制度,確保她如願出線。
若依據3月初通過的時程和辦法,賴清德早在4月中旬就已經出線成為參選人。就當時《蘋果》的民調,若藍綠對決,蔡落後韓國瑜14%,而賴僅6%,雙方差距已超過統計誤差。就目前來說,《蘋果》最新民調仍顯示,藍綠對決賴仍領先蔡,只是差距已然大幅減少至2%左右。可以說,初選過程的程序不正義確實對賴造成實質上的不正義,這對於在馬政府期間高舉著沒有程序正義就沒有實質正義的大旗,如今卻袖手旁觀的民進黨人和「覺青」來說,無疑是最大的諷刺。
這場初選並不只是民進黨內部的家務事,其過程與結果更對台灣的民主體制與整體發展有重要影響力。相當清楚地,綜覽各家民調,賴確實比蔡有更多的民意支持,尤其中間選民部分。然而民進黨體制菁英卻罔顧基層民意的心之所向,寧願從派系分贓、肉桶政治和利益權謀的脈絡,去支持民望較低的蔡英文,上演一場全黨救一人的初選大戲,讓黨主席卓榮泰和祕書長羅文嘉只能唐吉訶德式地孤臣盡力回天。
然而這位近來口口聲聲喊著要捍衛民主的現任總統,在面對自身利益時反倒不惜傷害民主運作、不尊重程序正義,等於告訴台灣人民政治是菁英在玩的,因為少數人可以透過「民主集中制」的中執會強壓基層民意。這不僅對台灣民主造成傷害,更背離了當年「黨外」的創黨精神,無怪乎當初民進黨的創黨先驅會在蔡掌權時期一一離去,也讓她口中所謂的捍衛民主淪於選舉口號。
事實上,蔡對於台灣民主的傷害,不只在於這次民進黨初選,也來自於民進黨完全執政之後對於國家機器的濫用。只要發現制度對民進黨的選情不利,無論是否有益民眾福祉或是民主運行,就會竭盡全力地更改制度,即使係自己設立的制度也是如此。例如公民投票,當初在野時批評馬政府的《公投法》是「鳥籠公投」,但在執政之後卻遲不修法,最後雖在半推半就之下放寬門檻,然而當2018敗選,又將直接民主視作民粹亂象,再啟修法,要將公投與大選脫勾,彷彿只有符合民進黨利益的公投、民主,才是好公投、好民主。
而在制度之外,目前綠營對層出不窮的假新聞、假民調、假數據和網軍的操作,更是嚴重以政治力來扭曲民意、傷害民主。舉凡去年九合一選前2天有媒體報導不具名國安人士稱中共會藉由選舉培植親中勢力,且在選舉時利用網軍散布假訊息,卻遲在選後才被國安局長認證為假新聞;抑或是色彩鮮明的機構在選舉期間發布大量與選舉結果相差甚遠的民調,讓本應呈現民意的科學變成選舉文宣;以及蔡政府執政3周年時,自誇香蕉銷日7億5000萬,卻被踢爆107全年僅8000萬。甚至從賴清德呼籲蔡英文停止網軍攻擊,更加證實綠營網軍的存在以及蔡對其的操控能力。
蔡英文或許可以透過與綠營體制菁英和掌握國家機器,利用黑箱程序、假資訊和網軍來勝過賴清德。然而蔡卻不可能贏得了人民對這場初選的公平性和對民進黨的信任。同樣的道理,蔡固然可以濫用國家資源,但從九合一的選舉結果和近來蔡政府執政3周年的民調來看,卻同樣也得不到多數人民的支持。蔡英文必須正視這點,讓初選和大選公平進行,不再濫用政黨與國家權力,以作弊方式扭曲結果。只有用具體的作為搞好經濟、搞好兩岸關係,才能贏得民心。作弊得來的權力,只會傷害台灣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