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世界大戰到底誰打誰？為什麼打？我(當時)的高中歷史課本只用一個章節交代：1914-18共有6500萬人參戰，弄死了1600多萬人，挑起戰爭的導火線是奧匈帝國的王儲斐迪南大公和他老婆在塞拉耶佛閱兵現場被暗殺，隨即奧匈帝國向塞爾維亞宣戰引起一連串積怨已久的叫陣互挺，德國、法國…通通打起來了。

當時要應付月考，不管塞拉耶佛多咬口，都得強迫症般地用原子筆在計算紙寫過幾十遍，只是最後寫成了「塞拉佛爺」也不知道……這些片段寫完考卷就忘了，大戰打得再慘烈，也抵不過一隻小瞌睡蟲。但即使自己的高中生活再不堪，我還真記得印在課本上斐迪南和他老婆坐在車上揮手的黑白照片。

這一天我在冷門的維也納戰爭博物館內。我緩緩走進一戰展場，一眼就認出遠方背板上兩人的身影就是課本說的「導火線」，同區也展出王儲夫婦事發時搭乘的座車，留有致命彈孔的血漬軍裝、兇手用的手槍等。

剎那間，第一次世界大戰從歷史課本的一個章節換成實景……我失去所有的字彙，只隱約聽到槍聲，哭聲… 看見烽火連天，血流成河… 聞到了死亡……我緩緩飛起，化成「In Flandres Fields 在法蘭德斯戰場上」詩中的雲雀，俯瞰一整片血色的罌粟花交錯在一排排的十字架間，幾萬個年輕的你年輕的我…… 6500多萬個問號？？到底人類在打什麼？？還要打什麼？？

「In Flandres Fields在法蘭德斯戰場上」 這首詩是加拿大軍官 John McCrae在一戰期間目睹22歲的同袍戰死在第二次Ypres戰鬥(22 April – 25 May 1915) 所寫下的，討厭讀詩的我，還是忍不住要熱淚盈眶。後來也因為這首詩，罌粟花成為每年11月11日「停戰日」的象徵，只是現在記得11/11 是光棍節的人恐怕多一點，什麼都買，什麼都賣，就是什麼都和一戰沒關係……

In Flanders fields the poppies blow 在法蘭德斯的戰場上 血紅的罌粟花隨風搖曳
Between the crosses, row on row, 交錯在一排排的十字架間
That mark our place; and in the sky 標記著我們倒下的位置
The larks, still bravely singing, fly 飛在空中的雲雀依舊勇敢的唱著
Scarce heard amid the guns below. 只是在槍砲聲下幾乎聽不見

We are the Dead. Short days ago 我們都掛了 就在幾天前
We lived, felt dawn, saw sunset glow, 我們曾經活著 看日出日落
Loved and were loved, and now we lie, 曾經愛人也被愛 現在死了
In Flanders fields. 死在法蘭德斯的戰場上

Take up our quarrel with the foe: 請繼續和敵人火拼
To you from failing hands we throw 從我們垂下的手裡接住
The torch; be yours to hold it high. 火炬 並把它舉高
If ye break faith with us who die 如果你背棄了誓言
We shall not sleep, though poppies grow 我們將會死不瞑目 儘管罌粟花依然開在
In Flanders fields. 法蘭德斯的原野上

*2017年光棍節有感，只是寫了一半，忘了…今天突然想起了雲雀，忍不住… 鼻酸，卻不是感冒。(歌詞網上很多人翻譯，我借抄了，只小改...）

2018/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