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天生是美人胚子，有人則是後天用盡辦法把自己變美。都說了女人愛美是天性，能當天然的最好，但「勤做工」的女人才真叫人瞋目結舌，五體投地。

最近我新認識了一位真正後天努力型的美女。當然我遇見她時，她已為美貌做了10幾年的奮鬥且成績斐然，最引人注意的是她白皙的皮膚跟嫩豆腐一樣吹彈可破，裸妝也不見毛孔，那種細緻甚至讓我有點自卑，尤其面對面說話的時候。

後來聊天才知道，她從年輕開始不管晴雨都帶傘，杜絕紫外線在她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除了一系列完整的保養品外，出門該上的妝一樣也不能少，還要定時雷射除斑，同時她也拒絕所有對皮膚刺激的食物，確實計算卡路里，該挨餓絕不貪嘴，她認定女人永遠要保最佳狀態和自己心愛的男人見面……聽的我一愣一愣地偷偷深呼吸縮小腹，呼！不得不相信神人是真實存在於凡間的。

對話之間，也許是那張美麗完美無瑕的臉，讓我想起了小美。

小美從小就是個幾近潔癖的完美主義者，她的白襯衫從學期初到結業式都保持潔淨，藍色的百摺裙永遠筆直對線，她一定把課本整齊地擺在桌子正中間，書裡頭所有的重點用尺直線畫出，超級重點用紅的，次要重點用藍的，沒有扭來扭去或括弧或打圈，更沒有幫孔子畫眼鏡那種，即使上數學課她腦袋空空，依舊工整地抄著算數式，搞的跟範本解答一樣，還不時拿橡皮擦擦作業本上看不見的小黑點。

高中有一回小美留在我家過夜，上床前她摸臉摸了快半小時，說要檢查當天的體育課有沒有在她臉上留下斑點，強調著這可沒有橡皮擦可擦。但她哪來的什麼斑啊？連痘子都一年才長一顆…最誇張的是小美要鑽進棉被前還做了一個殭屍跳，我驚訝地瞪大眼，她卻正經八百地回我說怕把身上的灰也帶上床鋪，我笑到眼淚都出來了，問她幹嘛跟我這種髒人當好朋友……

輾轉輾轉，上了大學後自己和小美幾乎失去聯繫，直到有了臉書這萬能的追蹤神器，才知道小美已經叫Melody了。天啊，那張精緻的明星臉，難怪叫「美了底」，顯然小美和我的新朋友一樣，很早就知道該努力維持青春貌美。

對照了自己現在的滄桑，才真正明白千古不變人定勝天的道理：只有懶女人，沒有醜女人。平時耍帥不屑，嚷嚷用酒精保養的那101招都在鏡子前被打趴。

深受打擊後，連晚飯都快要吃不下時卻忍不住在飯桌上放了一個大臭屁，只見對面那男人頭也沒抬突然說：「之前八卦版上說，有個歌手驕傲地宣稱和她老婆愛戀七年不退燒的一大原因是那女子從來不在他面前放屁打嗝和大便……他抱的是假人吧？誒？還有啊，妳媽不是說生緣不生『水』，醜水啊醜水卡好…且有雀斑比較好認啊，鼻頭上長痘子也蠻性格的…」聽得我快要得救的同時，男人補了一刀說：「但妳這屁也太臭了吧……吃啥啊妳……」

真的還蠻臭的，但就一股怨氣啊！笑到我眼淚又出來了，直說那你幹嘛跟我這髒人在一起……

2019/2/1

註：閩南語「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