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一位印度朋友邀我們去參加她的小孩的三歲生日 party. 邀請涵是說十二點半﹐我們晚了 10 分鐘﹐卻幾乎是第一個到的客人。印度人真能拖啊﹐直到兩點人才到齊。共請了五十人。連食物和場地﹐預計的開支大約 $750 。像這樣大費周章的幫小孩慶祝生日可說是在美印度人新發展的文化之一。因為大家都這樣的替小孩做生日﹐不能免俗﹐如果不做﹐好像對不起小孩。這位朋友的姓叫“ Reddy" 。聽說這個姓在印度是統治階級。 他們的風俗是不同種姓階級的人是不能結婚的﹐否則將受到嚴厲的處罰。 他和太太的婚姻是經過長輩安排的。夫妻倆都是工程師。個性隨和﹐只有一個女兒。據說﹐去年他花了 $1500 辦 party, 今年已縮減一半了。為了辦這個 party, 早在一個禮拜前就開始張羅了。還請了一個朋友特地開了四個小時的車先來佈置會場。 真是慎重啊﹗

這幾年來﹐印度人擠入開發中國家金磚四國之列﹐到處都可以看到操著濃厚印度腔英文的印度人。他們大多數是搞軟體的工程師或藥劑師。夫妻都上班。和華人一樣﹐他們重視家庭和子女的教育。

我第一次對印度這個國家有比較深刻的印象﹐是拜詩人泰戈爾之蝖C他的詩集讓我對這個東方古國產生迤邐的聯想。當時是豆蔻年華﹐讀任何一首美妙的詩都要激蕩不已。加上他是 PTT( 怕太太 ) 成員﹐太太的威力 竟是可以超越國界讓我驚嘆得很。聖雄甘地傳改拍的電影也風靡一時﹐他採取的非暴力抗爭帶來印度的獨立﹐似乎冥冥中在說明這個民族陰柔的本質。想想看﹐不要說英國當它殖民地﹐連回教徒都來統治了四﹐五百年。幾百年來在統治者的淫威下已練就了一身軟功。這樣一個熱帶國家竟然集了基督教文化,  回教文化﹐ 佛教文化以及印度教文化於一身。

後來在一本書上看到一張 1962 年美國前總統夫人賈桂琳甘乃迪和她的妹妹李拜訪印度的照片﹐吸引我的注意。兩位美麗優雅的年輕女士坐在一頭壯碩的大象上﹐是多麼神妙的美與力的結合。人家連美國總統夫人都跑去玩大象了﹐這個國家一定有它吸引人的地方。

說實在的﹐我絕對說不上是印度文化的粉絲。印度人是有名的吵﹐說三個印度人一個菜市場絕不為過﹔他們的服裝顏色非常強烈﹐深藍配暗紅﹐嫩黃配墨綠﹐上面還繡了許多廉價的珠飾﹐看得你眼花繚亂﹐如果膚色白﹐那還有些看頭。問題是大多數的印度人皮膚黝黑﹐就好像是在一張咖啡色的底布上畫畫﹐再怎麼看都不對勁﹔他們的體味太濃厚﹐ 尤其是婦女﹐大概是飲食加了太多的香料﹐讓你有時都不得不掩鼻而逃﹔ 他們的個性非常張揚﹐如果要送禮﹐原始標價一定要附送﹐另外的一張折扣價就要撕下來﹐因為撕的技術不好﹐常常看得你啼笑皆非﹔他們的音樂非常悲傷﹐讓你聽了都想哭﹐覺得世界末日已經不遠了﹔他們非常迷信﹐有一大堆的禁忌。比如說﹐星期二不能理髮。所以開在印度社區的理髮廳便選在禮拜二打折扣以免印度人貪小便宜蜂擁而來造成癱瘓。他們常要未成年的閨女嫁青蛙或狗﹐以去厄運。見到剛出生的畸嬰﹐兩個頭的﹐四隻腳的﹐他們會跪下來膜拜﹔他們沒有餐桌禮儀﹐吃飯堂堂用手抓著吃﹔他們是宿命的民族﹐到處都有神可拜﹐自己的命運操縱在神的手中﹔他們狡猾而好虛與委蛇。我曾經到一家印度人開的連鎖電腦訓練中心上 Programming 的課 . 交了學費美金一千六百元課上到一半才發現隔座的印度女生只交了一千一﹐我立刻到管理中心理論。最後﹐答應退給我五百元。但這五百元不能立刻拿﹐要等他的老闆簽字﹐左等右等等了一個月﹐再打電話去﹐說在開會﹐等了好多天沒回電﹐再打﹐終於接到人了﹐ 說錢不能跟他們要﹐ 要跟紐約總部要。 我說﹐ 我把錢交給你﹐ 為什麼跟總部拿。 最後答應讓我去拿﹐去了說不在﹐撲了空。就這樣磨來磨去﹐等拿到錢三個月已經過去了。

然而﹐他們色彩繽紛燦爛奪目的珠寶卻非常迷人。如果家中有首飾珠寶﹐印度婦女絕不會因羞澀而不好意思戴。並且所有的珠寶中以 24K 純金的最貴重。我見過一位印度講師講課時雙手各帶兩個約一兩重的純金手鐲﹐上面還鑲著各式各樣的寶石﹐寫黑板時就晃呀晃的﹐還不時發出聲響。 害我課上完什麼都忘了﹐ 就只記得那兩對手鐲。 台灣的新女性﹐大約婚禮當天 show 完就鎖到保險箱去了。沒事戴來戴去鐵定成為金光黨行騙的目標。不過﹐他們的珠寶高級點的都有精緻豪華的設計。這是他們珠寶的迷人之處。相行之下﹐ 台灣金樓的珠寶設計顯得簡陋粗慥而難登大雅之堂。

另外他們的瑜珈在美國也成了時尚的代稱。好來塢的大明星那個不做瑜珈朔身的﹖那些美國上班族女士非常熱衷此道﹐連男士們也來湊熱鬧。當你忙完了一天﹐做一場一個小時的瑜珈﹐拉拉筋骨肌肉﹐練習呼氣吐氣﹐流一身大汗﹐然後做一個玫瑰薄荷精油蒸汽浴﹐保證你一天的疲倦消失得無縱無影。我曾有一段時間做有氧舞蹈﹐這個 Aerobic 一做就讓你氣喘如牛﹐上氣不接下氣﹐後來覺得實在太虐待五臟六腑了便改做瑜珈﹐ 沒想到一做就欲罷不能。如今已經六﹐七年了。

今天參加 party 的印度女人全部盛裝赴宴。連這個三歲的主人翁都穿上印度的傳統服飾﹐身上還帶了一串串手鐲。雖然這個小孩還蒙昧無知﹐但是父母親的心意孩子們是懂得的。 我因為有事無法待到 party 結束率先告辭。 走的時候﹐ 主人準備了一份 goody bag 給我 ( 等於是給送生日禮物的人的一個小小的回禮 ) 。打開一看﹐是一份用過的陳舊的地圖。我看了不禁啞然失笑。這樣事事精打細算的印度人居然願意大費周章幫小孩做生日﹐ 這個文化真是費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