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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尼鄉僑李金昌訴說馬伕淚
2007/02/08 15:04:09瀏覽1984|回應0|推薦0


縣立體育館前廣場,「日軍強徵金門馬伕殉難紀念碑」在冷冽的北風中靜靜佇立,稍不留意,就可能錯過它的身影,和它的故事。

民國三十四年日本投降前,日軍在金門強徵馬伕竄逃,想做投降前的困獸之鬥,當年才十九歲的古寧頭南山人李金昌,就是被強徵的五百名馬伕之一。在他積極奔走下,金門縣政府特別於民國九十年十二月十四日,為受難的馬伕豎碑紀念,這一段福建盤陀嶺上的馬伕血淚,才漸漸為人所熟知。

一談起這段歷史,旅居印尼泗水、返金參加「建縣九十週年慶暨世界金門日活動」的李金昌,就不禁搖頭嘆息。

李金昌回憶指出,民國三十四年六月,因盟軍包圍、金門島上物資缺乏,盤據金門的日寇德本光信企圖率日軍內竄至廣東汕頭,與當地日軍部隊結合。於是強徵金門各地青年充作馬伕,並徵用民家騾馬,以載運南竄物資,由於大哥、二哥都在南洋,三哥又剛結婚,身強力壯、且未婚的他,便成了被徵調的對象。

在日軍徵集下,李金昌由古寧頭雙鯉湖畔的「馬夫淚」石碣現址,牽著騾馬到金城同安渡頭集合。當時,日軍常常強徵民眾無償服務,鄉親習以為常,因此,被徵集的馬伕,除了些許不安與惶恐外,根本不知道這次的強徵行動,竟是與親人的生離死別。

民國三十四年六月三十日晚上,在未及向父母家人道別前,五百名馬伕便在日軍吆喝押送下,登上帆船,直駛福建龍海市南太武山下的麥坑,被迫登船的馬伕,這才發現,這是一趟死亡的行程,殘月染血、馬伕悲泣、騾馬長嘶,人與馬,一一吞沒於金廈間的海上墳場。

逃竄部隊原本利用白天趕路,後來被國軍部隊發現,引發衝突,遂改於夜間竄行。七月十二日,日軍和馬伕在盟軍追逐下,流竄至福建省盤陀嶺上,在後有追兵,上有美國米格二十九型飛機掃射下,手無寸鐵的金門籍馬伕,以肉身成為日軍逃竄的盾牌,在一次次的砲火中,化為殘土,棄置在遙遠的異鄉。

僥倖逃生的李金昌與部份馬伕,乘著兵荒馬亂之際,往北奔逃。逃出了日軍鐵蹄,卻逃不過「日本走狗」的罪名,一群金門鄉親又淪為國軍部隊的階下囚。靠著在漳州市做生意的金門鄉親許文選求情、幫助下,民國三十四年十一月底,僅存的三百名馬伕終於獲釋返金。

返金後,又遇到抽壯丁打共匪,李金昌再度展開他的流亡歲月,民國三十七年十月,他前往印尼三馬林達依親,民國五十年遷往泗水,從此落居印尼,成了落番的鄉僑之一。

民國七十九年,經常前往大陸參加金門同胞聯誼會的李金昌,在金門僑親的鼓勵下,開始用最平實、卻真摯的文字,紀錄這一段段金門馬伕血淚歷史,從此,李金昌所著的「金門憶昔||日軍強徵馬夫」一書中,馬伕與騾馬的故事,就成了日據時代,金門島上令人動容的一頁。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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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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