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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7/16 02:08:18瀏覽960|回應4|推薦45 | |
我在禁閉室的日子-20130715 和友人閒聊,他說你閒著沒事,每天貼些狗屁文章,批藍罵綠,好像有點同情宋,又罵橘營。你這個老小子,老了又是個小人物,得罪政界媒體都沒資格,根本沒人馬戲你,不跟我們喝酒作樂,得罪我們,大家可是要杯葛你,將來你走了,不去給你拈香,臭死你這個腦有反骨的傢伙!我知他心直口快,沒有惡意,立刻打躬作揖,賠罪認錯。 不是怕他不給我拈香,早已交代兒子,捐了燒了,不要任何儀式,環保又經濟。惟骨灰不可樹葬,一生羈絆夠多了,死後再給一棵樹絆著,讓小狗在我頭上灑尿,那可不成!棄之大海,還我自由可也!以下是我跟朋友提到所謂我腦有反骨的心路歷程。 服役時在陸戰隊,仲夏午夜,營房溽熱如蒸,時間還差幾分鐘,我就先接安全士官,交接兩人都還在,我因戴了帽子汗水如注,就脫下帽子拿一疊衛生紙擦拭,剛好副團長巡營,看我左手拿帽子,右手敬禮,便說怎麼不把帽子戴好,哪個當班啊?雖然時間未到,原當班的人居然說是我,我祇好報告團副說剛交接班,汗水刺痛眼睛,擦汗整肅一下儀容,副團長笑笑說擦汗用手帕,衛生紙擦得一臉碎屑不好看,下次注意戴好帽子。副團長沒有慍意,走後我照章辦事,一如正常。 第二天連長一早休特別假離營,副連長去團部開會,輔導長喫完早飯叫住我,他說聽人講你昨晚脫帽擦汗被副團長斥責儀容不整,有違安全士官守則,破壞榮譽,我關你禁閉!我見他笑著說話以為他開玩笑,一五一十把情形向他報告,強調未到交接時刻,以為沒事了。哪知十分鐘後團部警衛營來兩人,把我帶到禁閉室(40多年前關禁閉不用理由,更沒體檢,)我要求申訴無效,當時膽大包天,跟禁閉室人員說大家都是來當兵,我冤枉進來的原因已報告過了,盼大家能交代就好了,不要把事情搞得太難看,能好好出去或受苦出去,我保證結果不一樣!或許這話說得有效,雖因此未喫甚麼大苦頭,但跑步、交互蹲跳、匍匐前進、握拳伏地挺身(一下二上,喊完一,他不喊二,見你雙臂發抖才喊二,還喊個沒完沒了,做完拳頭一定見血,)一樣沒少,原地踏步唱歌答數算是休息喘氣;比較狠的是夜宿無床,蚊蟲滿天飛,只能蹲著打盹,剛闔眼就有人來叫你出禁閉操。半夜間歇休息時,我像大仲馬基督山恩仇記裡的艾德蒙鄧迪斯一樣苦思輔導長何以如此整我,不過答案在第二天連上同袍隔著柵欄來看我時就得知。 原來輔導長向與連長不睦,當月榮團會時,我因不耐冗長討論,打了瞌睡,被點名發言說裝備檢查要過關,方法和先後雖有不同,總是要加強維護,確實清點,與其費時討論,不如就依連長決定下手去做,這樣討論豈不耽誤事情。跟我說這話的同袍,平日與我交情泛泛,我合理懷疑他是替輔導長傳話來的(想想那輔導長真可惡,整你還要讓你知道就是他整你,)後來也有人說那人是甚麼「保防細胞。」第三天連長回營,我就給放出來。從此我對這個輔導長避之惟恐不及。 好氣又好笑的事情還在後面,有一天先父跟某兩顆星的政戰部主任友人因公幹到南部,順便連袂來營區看我,他們兩位都沒有做任何要求和表示,不過之後不久我被調團部連任閒差,臨走時那位輔導長還一臉誠懇說你這樣人才到團部好發揮,可惜我們連上就沒人才了!當時我雞皮疙瘩掉一地,心想一個服義務役的值得你這麼諂媚嗎? 隔了數月,我自行請調南沙太平島,退役前一個多月,因下一班船期是三個月後,所以必須先回台歸建原單位,又跟他碰頭,我還是保持距離以策安全。退役離營前一天,他交給我一個大信封套,他說不可自行拆封,一周內到民眾服務社報到,我以為是例行公事,第二天開心離營,還我自由。返家後到民眾服務社報到,工作人員當我面拆了封,我一看居然是入黨申請書,許可書,黨證,自傳,推薦函,黨費繳納收據等等,不過都不是我的字,我壓根兒也沒繳交過一毛錢。當時政治和社會氛圍不同今日,服務站人員訓勉完忠黨以愛國後,我一語不發完成手續走人,後來因沒參加小組會議,沒繳黨費,記得收過一封信,我忘了是註銷還是開除我的黨籍。 服役因那種理由被輔導長關禁閉,我深感屈辱,加上被偽造文書入了國民黨,我對國民黨初始印象不佳,是那個輔導長對我的不當作為和虛偽做業績害了國民黨。先父見背,國民黨文工會、組工會主任來二館景行廳覆蓋黨旗,免強應算是藍的吧!家庭背景和情感上我都沒理由反國民黨,事實上我不反國民黨,不過就是不識相,反威權、反牧民,而且就因為那個輔導長不喜歡國民黨而已! 我喜閱讀,免強祇念過幾本書,文史哲是主要的幾類,或許書沒讀通,反骨難除,我並不事事跟人較真,但總想這是真的嗎?這是對的嗎?想多了,常常自苦,現在上歲了,智慮比較清明,自知一介草民無權無勢,隱身鬧市,不僅體認帝力於我何有哉是因為根本沒人甩一品老百姓,更體認我又何有於帝力哉是因為一品老百姓的話語權僅對空氣有效,不過是民主儀式裡的樣板,欺下瞞上玩法弄權,搞錢享特權,設法擺平就是現代帝力,若非死人了,捅瘻子大到擺不平,影響政權得失,爭權奪利的政客根本不會在乎一品老百姓放啥屁,管你說啥罵啥,太陽下山明早一樣爬上來!所以才開始覺得自己的小日子比較重要,偶爾罵罵,祇是自己喊爽而已!所有不同社會和團體都有不得不隨俗從眾的集體意識,甚至因共同利益而有共犯結構,很多事情根本說不清,也不須要說清,真相說清了就是倒大楣的時候!不是嗎?可嘆覺悟太晚! 或許我有點兒鑽牛角尖,老想不開,但那種素質的輔導長,確實讓當時年輕的我自覺受了極大的屈辱,至今記憶鮮明,也壞了我對部隊和國民黨的印象。 報載三軍統帥馬英九用「絕對的權力使人絕對腐化」重批軍方,我說槍桿子底下失政權並向國防部喊話也不算危言聳聽,法律約束祇是亡羊補牢不得不爾的手段。不僅是軍方,握有權柄和影響力的人都該知所節制,要不那些貪贓枉法的事都是怎麼發生的!這個40年前的經驗祇是小菜一碟,其他許許多多從黨政軍情治的行政作為,凡有可能造成重大民怨處,都該有載舟覆舟的戒慎恐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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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事評論|雜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