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文藝片始終是我的心頭好，回想我的前十大夢幻片單，法國電影幾乎全數囊括！從新浪潮時期開始，楚浮《夏日之戀》、高達《斷了氣》、尚賈克貝內《巴黎野玫瑰》、莫里斯皮亞拉《路路》、亞倫雷奈《廣島之戀》、李歐卡霍《新橋戀人》、克勞德雷路許《偶然與巧合》《男歡女愛》，還有前幾天提到的《今生情未了》…更甭論其他法國導演的各類型電影，隨便數數也超過二十部以上。

法國人天性浪漫，面對情愛表現得自然又自由，特別是探討忠誠與背叛、慾望與誘惑等人性課題，編導不說教、不批判，也不提供標準答案，只是很客觀地娓娓道來主角面臨的處境。看似簡單的情節，有時卻不小心被戳中要害，虐心個半死，崇尚自由的法國人，把開放式結局留給觀眾自由心證。

羅丹《吻》

電影、文學與藝術之所以迷人，是因為它們提供了客觀的角度、滿足我們的窺奇，並容許自身的想像力馳騁。事實上，這些人那些事並不全然會發生在我們真實的人生，但我們卻可以藉此觀看世間的眾生相。比如19世紀的奧地利畫家席勒的人物畫，你了解到什麼是愛到最高點的身不由己、不可抗力的生死際遇。又如羅丹最知名的雕塑《吻》，彷彿所有的生命慾望都集中在相擁男女的四片唇，兩人姿態優雅、氣氛和諧，呈現一種完美愛情最好的狀態。

席勒《死亡與少女，1915》

前幾天介紹的法國電影《今生情未了》，情不自禁被對方吸引的男女主角，表面上看似什麼都沒發生，事實上什麼都發生了。男的是一位技藝精湛、音樂涵養極高的提琴匠，女的是優雅孤傲的小提琴家，他可以從她演奏的旋律、0.01毫米的情緒波動中，清楚感受到別人察覺不出的細微變化。他就是知道她在想什麼，即便兩人初相識也十分篤定。他們用眼神和小提琴傳情說愛，連分手告別也是。

當我們觀賞這些作品，並將各種可能性的慾望潛藏其中，末了回頭一望月光下的投影，人生詠嘆調有長有短。多數時候，我比較像韓國導演洪尚秀《錯戀》第二段的結尾：女畫家看完電影走出戲院，街道上鋪滿了厚厚的白雪，此刻她的心無疑是滿足的，就像天空飄下的細雪，是那麼純潔、那麼美好，一如初見。

所以，我們需要電影，需要藝術，更需要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