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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騎乘鐵公雞
創作散文 2017/06/15 18:28:13

「矯往必須過正,不過正無法矯往。」這是毛澤東關於農民運動的主要思想之一。而且在文化大革命期間被徹底地執行。整個農村被徹底地翻過來,地主淪為牛鬼蛇神。

 

在保羅索魯的「騎乘鐵公雞:搭火車橫越中國」一書中不斷提到文化大革命,以及文革對全體中國人的影響,他不管遇到來自農村或城市的人,職業是公務員或個體戶小販,他都會問他們關於文革對他們的影響。而這麼荒謬離譜的大災難原來都是源自毛澤東對於革命的中心思想---矯往必須過正。難怪中國幾千年的封建可以在文革短短的年間就徹底被「矯正」了。保羅的這本書解答了我長期以來的問題,也讓我對毛澤東思想有多一點的瞭解。

 

保羅在騎乘鐵公雞一書中維持他一貫瑣碎雜唸,著重在與人相處的一貫遊記風格。遊記從他在倫敦搭火車開始寫起,一路上記錄沿途的景致和、以及和其他同行團員、乘客的相處,鉅細靡遺,正如他在旅途中給人的印象,一個拿著筆記本隨時寫寫寫的人。

 

1986年時,保羅花了數個月的時間在中國搭火車旅行,那時的中國剛改革開放不久,三年後就發生六四天安門事件。搭火車旅行還是件很辛苦的事,必須在人擠人的車廂和中國人爭位置,就算睡臥舖也必須跨過滿地瓜子、花生殼、果皮的的車廂才能抵達自己的臥舖。廁所就是一個可以看到鐵軌的洞,而冬天寒風從洞中呼嘯而來,讓人視如廁為畏途,不過,中國人一點都不在乎,保羅也能隨遇而安。

 

在中國他搭火車的路線幾乎都是直線,從北到南,從西到東,再從東到西,從南到北。連中國人都覺得這樣搭火車是件苦差事,保羅倒是樂在其中,在火車上他可以看書,看窗外風景,和同車的人聊天。雖然他以這種方式遊遍中國,但是對中國人、中國文化的瞭解還是很片面及膚淺,而他所能參考的就是沿途接觸的人告訴他的事,以及他從其他西方人所寫的書中瞭解中國。

 

他不知道,那時的中國對西方人(特別是帝國主義)存在著很深的戒心,就算他們直言不諱,但是還是有所保留。而對於風景、自然的描述更是貧乏,他對於風景興趣不大,畢竟是遊遍全世界走過無數大山大水、看過無數壯麗奇景的旅遊作家,已經沒有多少風景可以引起他的興致了。不過他對於中國人過度開發土地,每一吋土地都用來耕種沒留下好印象,每到一個地方就會再提起一次。這是人口過剩國家,無可避免的情況。

 

但是保羅從他一個西方人的角度來看中國文化,中國文化大革命,乃至於中國文學、中國人,都特別有意思,讓我們跳脫慣性的思維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我們已經熟悉的事物。在漫長的搭車途中,他看了金瓶梅(當然是沒有刪節的英文版),他對金瓶梅讚賞不已,也節錄其中一小段赤裸的性愛描寫內容。我這才知道,原來我之前看的金瓶梅都是刪節版,把精彩的限制級都給閹了。

 

保羅對中國人的評語,即使放到現在仍然適用,可見中國再怎麼現代化,還是那個老中國,還是那個老靈魂:中國人最大的特色是,無時無刻不在奔忙!即使在走過五千年連續不斷的文明以後,他們依舊走個不停。中國歷史教給我們的重要事情之一就是:他們從不知道什麼時候該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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