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三 黃容俐 494900555                             2007/12

如何瞭解維根斯坦的「說清楚命題」？

維根斯坦的哲學分為前期與後期，兩者主要是討論語言的本質和其意義。前期說明語言的基礎是「描畫理論」theory of picture.他肯定世界先天結構與思想的形式是相對的：世界經驗需要驗證，邏輯近似文法，思想藉由語言－符號（name）來表達，具有圖像性，所以語言就是表達其邏輯的相關。維根斯坦將真理解為「語言和事實的符合」：事實是世界，世界是一切發生，所以世界是「原子的事實」就是發生的事實所結合起來的，這就是世界先天的結構。那麼代表一個事實，一個結構中的一環，就是命題（proposition）。必須要有一個名字，否則怎麼說通？所以一切是對事實的「象徵」，命題由象徵對象的名字所構成。所以世界圖像由各「原子命題」所構成。

自然科學是可說清楚的，因其命題表達出一個可驗證的「事實」，而名字就是命題中代表事實的簡單記號。為了知道一句話有沒有意義，維根斯坦開出了其檢視的條件：事實存在、思想、命題。總的來說，形象就是現實的模型。是個模型。所以我們能夠說出的事情，應該「說清楚」。否則就是扭曲了的模型。不只這樣，還要發展到能說出，「不能說明」的部分，例如宗教上的神秘經驗、道德、藝術和情感。以上是邏輯不能解的部分，因除了自然科學能「說清楚」之外，其他的屬於超驗範圍。邏輯能了解世界如何存在（how），但不能了解世界的這樣存在（such as），所以我們需要「語言」來處理自然科學以外的表達描述。

經驗用語言表達，是合邏輯、文法，是可保證的，可以說清楚的必須要說清楚，不能說清楚的就保持沉默，以免扭曲了事實。例如邏輯上無法驗證的主觀美學、道德倫理、宗教信仰等等，因為：1.其存在不能否認，因為這是自己表明的，信則有不信則無。2.當世界被瞭解它是怎樣的（how），這不神秘；它這樣的存在（that is）才是神秘。（不可描繪）3.只能從永恆中看到世界整體（跳脫後再回頭看才看得清楚）。4.神是不顯現在世界上的（你看不到）。5.生命在空間和時間中的謎，要在時空之外才能解，不是自然科學（超自然）。

維根斯坦的邏輯原子論觀點（原子命題），指出語言的根本意義是描述世界、反映世界，而不是解釋世界，語言由表達事實的命題所組成，命題的內容就是世界的事實（facts），而不是事物（things）。維根斯坦不將世界作為一個實體，而是事實的總和。維根斯坦在《邏輯哲學論》的開首便明確地指出：「世界是一切發生的事情（The world is all that is the case）」 、「世界是事實（facts）的總和而不是事物（things）的總和。」 ；維根斯坦將世界定義為「在邏輯空間中的事實」 、「世界可以分為事實（facts）」。他又指出：「語言是命題的總和。」、「邏輯不是理論而是世界的反映。」。我們以語言去描述世界，但卻不能解釋世界。從這根本立場出發，他反對哲學家或形上學家以各種不同的哲學學說去解釋世界這個概念，哲學最多只能述說世界與邏輯的關係。維根斯坦分析了世界的邏輯結構和語言的邏輯結構，並指出語言和世界具有相同的邏輯形式，哲學家卻沒有深入考慮上述兩者之間的關係。

哲學家的另一錯誤，就是忽略了精確語言的重要性，而使用本身不夠精確的日常語言。維根斯坦對日常語言作出了考察，發現日常語言並不精確，一個詞往往有多重的指涉對象，這樣如此「多義」，也就無法「說清楚」其事實本意。這些日常語言不夠精確，結果是未能對應世界的各種事實。這情況正如我們不斷地製造不精確的圖式，它們只是模糊一片，人們根本不能分辨這些圖式的真偽，只會引起各種的誤解及混亂。哲學學說中在在充滿了這種粗糙的語言，由這些語言所構成的哲學命題不能說是「對」也不能說是「錯」，它們根本就不能被我們所理解，即所謂「無意義」（nonsensical）。

但它的歧義性並不是它的缺點；恰恰相反，由於我們面對不同的語境，同樣的言語會產生各種相應的語意，從而發展出人類的各種意義活動。追求精確性的人往往不能解何謂精確，事實上，他們在日常生活中根本無法做任何事情或說任何話都完全精確，例如我們不會追求完全準確的吃飯時間； 此外，在某些語言遊戲中，使用精確語言有可能弄巧反拙。追求「更精確」是一種假象，忽略了其他的觀點。哲學家批評日常語言充滿歧義，不夠精確，這根本就是誤解語言。

說到無法說清楚的部分，就要提到維根斯坦的私有語言論。維根斯坦說：「這種語言的語詞指稱只有講話人能夠知道的東西；指稱他的直接的、私有的感覺。因此另一個人無法理解這種語言。」私有語言不是只被某一個人使用和理解的語言，而是只能被一個人使用和理解的語言。極難破解的密碼、一個小種族的最後一個傳人所說的語言，這些「都不是」私有語言。有人主張話語的意思都是人心自會，而人心各自不同，因此，所有話語本質上都是自說自話，都是私有的。那麼，話語意思人心自會的主張者有什麼辦法避免落入私有語言的結論嗎？維根斯坦認為沒有，他的私有語言論題從根本上來說是要反對話語的意思人心自會的主張。意思是說，你說不清楚乾脆別說，說了，那「自認為懂得」的人可能又由於他的思想而其實是誤會了你的意思，那也就更說不清楚了。

私有語言論證是維根斯坦用來反駁笛卡兒的心靈私有論的論證。笛卡兒的心靈私有論是說，對於每個人的心靈收到的感覺或者經驗，只有當事人才能了解，換句話說，笛卡兒可能會主張，雖然我門兩人都在吃同一個牌子的，甚至是同一塊巧克力上掰下來的巧克力塊，我們也沒有理由認為，自己可以藉由吃同樣的巧克力來了解對方的巧克力吃在嘴裡的感覺。每個人的巧克力吃在嘴裡，產生的都是私有經驗，這種經驗是別人無法經驗到的。維根斯坦則企圖使用「私有語言不可能」來論證「私有經驗不存在」。

所謂的私有語言，就是用來命名私有經驗的語言。維根斯坦說，假設有一個私有經驗，我把它命名為P，P就是這個私有經驗在私有語言裡的名字。假設當我第一次感覺到這個私有經驗，我為它命名為P。過了幾天後，我又感覺到這個私有經驗，於是我說（因為它是有關私有經驗的語言，講給別人聽也沒有用，假裝是跟自己說好了。）：「噢，P又來了。」我能不能肯定第二個P和第一個P是同一個私有經驗？或者說，如果第二個P其實只是一個「似乎是P，但不是P」的經驗，我有沒有辦法察覺？維根斯坦說，我不行。我無法辨別這個私有經驗是不是上一個私有經驗。因為我無法在「私有經驗P」和「似乎是私有經驗P」這兩個感覺中做出區分。所以，維根斯坦說，為私有經驗命名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說，私有語言不可能。若有，一定是說的清楚的命題。

可說與不可說的世界，我們不能說的，就必須保持緘默；企圖說那些不可說而衹能顯現的，將造成悖謬；我們衹能顯現那些不可說的；說，就是在描述，所以真命題的總和就是自然科學的全部，自然科學之命題都是可說的，也就是可經驗的，有所指涉的。真正重要的是那些不能以自然科學表達的，而衹能以音槳美術文學宗教來顯示的；不可說的，其顯示的方式卻多的無窮；唱歌，表演，祈禱等都是顯示而不說梯子：當你們以我底命題作為梯子爬過了之後，終會承認這些命題是悖謬的；如同上樓須去梯，必須超越命題才正確看到世界。

維根斯坦將世界分為：可說的世界（how）、語言的邊限、不可說（神祕）的世界（what）。世界的意義必在世界之外；世界之中，價值並不存在；命題並不能表達較高的東西，的確有不可表達之物，它們顯示它自己，它是神祕的。不可言傳的才是人生最重要的東西。根維根斯坦要藉著提出什麼是可說的，來表示什麼是不可說，這才是哲學的首要課題。維根斯坦對哲學最大的頁獻是他提出的方法，而不是真理；是一種思考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