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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5/07 20:08:52瀏覽373|回應0|推薦0 | |
《天使書Ⅰ人‧間》 The Revelation of Angels - Vol.1 DESCENTION
by 羽蕭 Zephon W. 章節貳之三‧【暮靄的淚珠‧黃昏之石】 Book II : 3 - The Stone of Twilight 自從那天之後,我自覺和家人離得更遠了。 無形中彷彿豎起了一道牆,一個隱形的隔閡,像是被關在玻璃的房間裡,外界與我隔離,縱然看得見卻觸碰不到、感受不了。他們進不來,我也出不去,無法求救。相同於對自己的困惑,我像是被緊緊困鎖於這個小空間中,只怕內心中所壓抑的那股無助,終究會有天按捺不住,將我啃蝕、反噬。 一個對自己一切都感陌生的人、對自己的信念亦懷有質疑的人,能夠存活多久,我懷疑?在所屬的時空中,找不到一個定位點,X、Y、Z的座軸沒有交集,彷彿自己從來不存在,因而追尋不到過去、現在、未來……那是個多恐怖的瞭然? 我甚至不能對世界招招手,說聲:「嗨,我在這裡!」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存在,在這裡,還是兩個交疊的時空象限之間?我是那隻晚鷗,有著翅膀卻飛不離,只能佇守在海際眺望,日復一日地飛了又返、飛了又返── ──困鎖於一個名為「迷失」的囚籠中。 「以翔?」正當我走到玄關時,母親從客廳探出了頭,「你……晚上又不回來吃飯?」 她的眼神中,有著一種失落,一種關懷卻灰心。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話,客廳裡又傳來了父親的聲音: 「讓他去吧,」父親從身後輕輕摟過母親的肩膀,嘆了一聲,卻朝我點點頭,「以翔也很努力在找回自己,就讓他去吧。」 「嗯,我……明晚,明晚我會回家吃飯。」我答,告別了雙親、穿好了鞋,正開了門要出去,卻又聞得母親的叮嚀: 「要記得帶鑰匙呦。」 頓時,我一呆,不由自主地朝胸前的紫水晶望去…… 是,我有著鑰匙,我現在所要尋找的,是能夠解放我的一個門、一道鎖。 我輕輕將紫水晶握住,然後隨著嘴角一撇,笑容揚起,我啟程。 ※ ※ ※ 艾瑪席斯特,Amethyst,這字其意為紫水晶,若作形容詞則是「藍紫色的」,那有著一對紫色眼眸的女子,想必和這顆紫水晶脫不了關係。如果我能夠挖掘出屬於這顆紫水晶的一切,是否能夠解開第一道謎題? 如往常般等待日落後,我的第一站是市中心內一間極為完善的珠寶行。經過初步的鑑定,這顆該由是南非深海所產的天然紫水晶。據鑑定師說,一般天然的紫水晶,色澤往往不比由人工或半人工所培育得好,卻難得這顆的色澤是如此地豐潤,縱然它的純然度不夠高,卻是難得一見。在經過好幾番輾轉出價向我購買而失敗之後,他終於放棄,並告訴我方才有所保留的「非專業角度」意見: 他說,水晶類在商場上的價值和在玄學、靈學上不一樣:市面上講求的是純度、色澤、層次等等,後者講求的卻是磁場,或那一般難用科學的角度來驗證的「靈氣」。一般人自然感覺不到甚麼,但是對內行人來說,就是另一回事。 他承認自己對這類的東西也只是入門,不過卻感覺得到這顆紫水晶蘊含著一種很強的磁場能量。最後,他私底下將一個所謂「老師」的聯絡方式抄給我,建議我可以去用科學以外的角度來看看。 天知道發生在我身上的種種事情,都早已不能用「科學」兩字來解釋,我自然也不會排斥所謂玄學或靈學上的見解。 「所謂的玄學,就是科學上的空白呀!」 那鑑定師在我臨走時,拿著手上一本他所謂的「啟蒙」小說,指著行字間的這麼一段,感嘆地道。 下一站,那位「老師」。 在好不容易取得連繫、預約好時間之際,已是好幾天後。那傢伙似乎是個大忙人,電話轉接了好幾次都無法連絡到本人,只是和像秘書一般的年輕女子做了預約。 於是,早上,在冉翎的陪同下與父母親去健行後,預定的那個星期日下午,我一個人開車抵達了較為混雜的東區。一連上了兩層狹小的樓梯,忍著樓梯間內所散漫著的陣陣怪異香氣,我打量著那滿佈奇怪符號的鐵門,不禁皺起眉,不知道該不該重新考慮我的決定── ──說這時遲那時快,鐵門無聲而迅速地敞開,隨即,一個披頭散髮的駝背老女人探頭而出。 「就是你嗎,小子?」 她沙啞地問,也不等我回答,一伸手就將給我拉了進去…… 回過神時,我定睛一看時,差點,以為我走錯了世界── 眼前的空間寬廣而明亮,簡單的傢俱與擺設,房子雖然不大卻有著寬敞的空間感,除了偶爾陳放著一些怪異的東西之外,感覺上真是落落大方,一點都不小家子氣。 然而讓我吃驚的事情,才正在開端。 我深吸一口氣,頓時發覺入鼻的是一種微甜的淡雅香氣,和外面的那異味有著天壤之別……不自覺地舔了舔唇,卻察覺那老女人似乎在對著我笑,我朝她望去,卻詫異地見著她挺直了身子,更將長長的頭髮向後一撩、衣帽一掀…… 頓時,一張白淨娟秀的臉孔出現在我面前。 「吃了一驚,是吧?」她的聲調突然變得年輕而充滿著生氣,想必剛剛是裝出來的。 我們彼此又打量了對方一下,發現她看似是個二十歲上下的妙齡少女,眉清目秀、長髮及腰,舉手投足之間,更散發著一種獨特的氣質,不由得讓我的視線在她身上多滯留了幾圈。 她發覺我視線的停滯,不禁賞了我個白眼,然後扭動著她那纖細而姣好的身軀,自顧自地轉身走開,拿起一柄梳子將長髮弄順──卻突然毫無預警地一啐:「你還要看多久呀,色鬼!」 突然被她這樣子一罵,我趕緊轉開了視線,傻瓜般地環視著四周,不知所措。想起了剛才門外與門內的差異,和剛剛那披頭散髮、裝神弄鬼的她,我又不禁又朝門口的方向望去,也在這時,她的聲音又揚起: 「為了杜絕那些自行找上門的討厭傢伙,色鬼一群!」 「甚麼?」我不禁一呆,咀嚼著她的話,不知道是否也包含了我在內…… 「你剛剛心裡想問我為什麼要那樣裝神弄鬼是吧?」她回過身,將長髮綁成馬尾,話語故事一頓,盯著我的眼,詭異地笑著:「是『裝神弄鬼』這四個字沒錯吧?呵!」 她嘴邊勾起一絲鬼靈精般的笑意。 如似自己透明得像玻璃,所有心思一覽無遺的感覺當然不好,我才想要發問,她卻已經豎起了一根指頭,輕輕搖著:「吶、吶,不准問問題。」 感覺像是上了賊船,我也只能識相地住嘴,但心中,一種熟悉感油然而生:她講話和給人的感覺,就像之前那個── 「席凡,我們還真有緣喔?」一個與印象相符的熟悉聲音突然朝我問候,我循聲望去,只見一名蒙眼老者撐著拐杖,慢慢從一個房間中走出來。 「晨!」我由不得脫口而出,才想到他就真的出現,這「說曹操曹操到」的驚訝,可是真撼人呢! 「想必你已經見過小女晨曦了吧?」晨笑笑,手指那名女子。 原來他們是父女!也難怪他們給人的感覺如此相似……更有趣的是,「晨」的女兒叫「曦」,合起來便是「晨曦」,還真是獨到! 「噫……我叫晨曉曦,拂曉的曉,也可以叫我『小曦』……不然單名一個曦字太怪了……」她有點尷尬地朝我笑,語氣突然變得客氣,然後望向晨,低聲問:「老爹,原來你們認識呀……」 晨「呵呵」地大笑:「是甚麼事讓你找到這來的呀?」 我趕緊從衣領中翻出那顆紫水晶,「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想要知道更多關於這顆紫水晶的事,想必你就是那位『老師』?」 卻在這時,小曦很不是滋味地故意咳了兩聲── 「我還以為你是來找我釣魚的呢!」晨搖搖頭,「不過看來你這趟是來找小女的;對於那些小石頭,我可是一點都不在行。你們慢慢聊吧,我去釣魚囉!」 語畢,他提起小水桶、扛起釣竿,就逕自離開了屋子。 「拿過來吧!」礙於自己父親的面子,小曦只是乾瞪我一眼,怪我瞧不起她,我也只能朝她笑笑,希望她能夠看得出我的歉意。 她此時已經在一個小几上鋪好了一層黑絨布,並在几子的四周點起了六根小蠟燭,並示意要我將紫水晶放在中間。照做後,只見她在小几子的另一邊坐下,凝神看著這顆紫水晶,但隨著時間的過去,她的眉頭卻是越深鎖……最後,她嘗試性地伸出手,掌心朝下地往紫水晶伸去,但在掌心移至它上方的霎時,六枝蠟燭「滋」地一聲,盡數熄滅! 小曦不禁「呀」了一聲,看來極為吃驚,我才想要開口,卻打住於她眼中的迷惑。 她看我一眼,垂頭喪氣地道:「我不知道這是甚麼。」 「甚麼意思?」 「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解釋,不過這顆紫水晶,有著不應該屬於紫水晶的能量。」小曦頓了頓,像是在找尋字眼,「它藏有著強大的靈能,但是在那純然的氣息中,卻也存在著一種相斥的、同樣強烈的……負面能量。通常這樣的水晶,都是在做儀式時才會拿出來作為媒介,但是這顆水晶中的靈能量,又早已超過了我所知道的任何記載……彷彿,像是某種古老而強大的力量被封印在裡面……」 古老的……負面能量? 聽到這個字時,我不禁愣了一下,回想起之前所發生的事,還有那光明面下,卻又有著如是有著黑暗因子的自己,難道那個她──艾瑪席斯特──也是一樣?恍然中,只聞得小曦仍在滔滔不絕地講著…… 「神奇的是,這兩極的能量又如天平般,保持在一種飽和的和諧狀態,那種微妙的關係,就像是在天與地之間的水平線,就像是在白晝與黑夜交接的黃昏──」 她努力地找尋著形容的詞句,卻在吐出「黃昏」兩字之際,突然打住,眼睛也睜得極大,像是空氣突然從她胸口中被榨乾一般。 「黃昏──黃昏──」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雙眼直勾勾地瞪著那顆紫水晶,「難道它竟是……」 「竟是甚麼?」 小曦大喘著氣,找回自己的呼吸規律,終於好不容易吐出一個字句: 「暮靄的淚珠。」 說完後,她又不禁深呼吸著,我也沒有去催促,只是替她倒了一杯溫水,幾分鐘後,她神情好不容易舒緩了些,這才開口解釋:「暮靄的淚珠,俗稱黃昏之石,雖然這也是紫水晶類的另一個別名,不過此名的由來,就是根據傳說中的那麼一顆黃昏之石,我們叫它『暮靄的淚珠』。」 「我在聽。」 「先聲明,希臘神話和此無關,我言及的是另一個鮮為人知的傳說:簡單來說,它的名字來自於它那如同黃昏暮靄般的色澤,形狀如似一滴淚,也代表了由光明步入黑暗的剎那、由生命導入死亡的瞬間。傳說中的這暮靄的淚珠,又名『深淵之鑰(Key of Abyss)』,由深淵天使亞伯頓所造,是在審判日時,開啟地獄門(Gateway to Hell / Hellgate)所用的鑰匙。」 她又看了我一眼,指著紫水晶,「依據這個傳說,它醞釀著世界上所有的兩極能量:愛與恨、喜與悲、動與靜,都包括在這兩極之中,且像中國的太極,黑與白的元素保持在了一個平衡而構成萬物,但一點點的失衡,也足以傾毀一切……」 “And I beheld when he opened the sixth seal, and lo, there was great earthquake; And the sun became black as sackcloth of hair, and the moon became as blood.” 「當他開啟了第六個封印時,頓時天搖地動;太陽暗淡無光、月亮鮮紅如血。」 ──啟示錄‧節六(Revelation 6) 我此時幾乎是傻了眼,不知道這麼小的一塊石頭,居然藏著這麼大的祕密! 小曦朝我一吐舌,又說:「當然,這塊石頭沒有那麼偉大,毀滅世界這種事情,當然不是這麼一顆小水晶能做到的──又不是三流幻想小說,我只是比喻比喻給你聽罷了,你傻個甚麼勁,笨蛋!」 「但、但是,這真是能打開地獄門的鑰匙,傳說中的深淵之鑰?」呆傻之餘,我還是不由自主地問,想確定和整合一下她的話。 「要是它真的是『暮靄的淚珠』的話。」 「妳剛不是說它是,怎麼現在一副不確定的樣子?」我不禁皺眉。 「我又沒見過暮靄的淚珠,我怎麼知道它是不是?」 「妳怎麼說話這樣不負責任呀?」 「哎呀!不然你想怎麼樣!」她站起身,雙手叉腰、眉一揚,故意輕蔑地斜眼低頭看我,而我也沒說話,只是站了起身,然後俯看著矮了我將近一個頭的她……自知不敵,她賭氣般將身子一轉,「嘖」了一聲,兇悍地說: 「我答應會幫你去查查看啦,可是不能保證會有結果喔!看你要不要把它留下來,讓我好好研究?」 「謝謝,不過,我想我還是帶在身邊吧。」 我將紫水晶套回脖子,但聽到我這樣講,小曦似乎有些不悅,「怎麼,怕我獨吞了它啊!」 「小丫頭,妳太多疑了。我不想讓它離開我,是因為它對我很重要……」 「怎麼,女朋友給的定情禮物?」她一臉狐疑地望著我,神情卻沒有剛才那麼兇悍。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只能淡淡一笑,在我還未能反應過來時,一句不自覺的話已然脫口── 「──是遺物。」 她頓時低下了頭去,不敢再作聲,而我只是笑笑轉身離開。就當我開門踏出去的時候,卻聽見她喚我,又對我說:「我感覺得出你和普通人不一樣……不知道該怎麼說,如果你決定要帶著它,那要小心一點……」 「嗯,謝謝妳。」我語畢,卻仍是不動:我看得出她還有話想講。 她遲疑了好一陣子,才低聲道:「很高興今天認識你,除了那些心數不正、癩蝦蟆想吃天鵝肉的色鬼外,你是第一個陪我聊天講話的人……」 「喔?妳又怎麼知道,我不是別有居心?」 小曦兩頰一紅,撇開了眼,故意粗聲說:「因為……你有個很純淨漂亮的靈魂……」 「我的靈魂很漂亮嗎?」 「純淨!那句話的重點是純淨!」她不由得瞪我一眼,「要不是這樣,你也不可能一直帶著那顆紫水晶,心靈不被它腐化──就像我說的,你要小心一點,或許你可以抗拒它的力量,但是不代表你身邊的人都可以。」 我點點頭,將這個重要的事情記下。 「你……還會來找我吧──」她一愣,彷彿自己也被出口的話嚇到,急忙解釋著:「我的意思是,只有我才能幫你,等你想通這一點,一定會回來找我的!對,就是這樣!快點想通吧,傻瓜!」 「嗯,看看吧。」 「看甚麼?」 「看妳夠不夠可愛啊!」 「你這癩蝦蟆是說我不夠可愛嗎!」 「哎呀呀,原來天鵝是想給癩蝦蟆吃啊?」 「你!」 不知道為什麼,和她鬥嘴是很有趣的事,看著她的臉被我氣得通紅,心裡卻有種奇特的熟悉感,彷彿這是一種……很早就存在的相處模式…… 「笑一個吧,妳笑起來可愛得多。」我大笑,揮手關上門,卻還能隱約聽得見她在門的另一邊大喊── 「──人家我本來就是溫柔美麗大方又可愛!」 ※ ※ ※ 離開了晨和小曦的住所,又已近黃昏。 我駕車直往白沙海岸前去,隱約知道晨現在應該會在哪裡。 「席凡,你變得越來越像人了呦。」晨面對著夕陽垂釣著。 「這,算是稱讚嗎?」我坐在晨後面,也拿著一根釣竿,聚精會神地望著水面。 「算是吧,」他又一笑,「至少現在可以和你一起釣魚呀!」 我抬起頭,躊躇著一個問題:「我以前……是個……天使?」 「嗯。」晨點了點頭,如往,並不多作解釋,但我則有點按捺不住,隨著心中那股不平,我不禁大聲問:「為什麼天堂不要我?」 「噓!」他在唇邊豎起一隻指頭,「靜心,孩子,瞧你把魚都給嚇跑了。」 他又笑著,朝我手中的釣竿一指,又說:「我可以給你釣竿,我也可以陪你釣魚,不過釣不釣得到,還是要憑你自己的本事。收竿。」 「啊?」 「收竿。」 他又重覆了一次,我這才反應過來手中魚竿的抽動。我趕緊拉線,但魚早已溜了走,晨見狀不禁再次「呵呵」地大笑著…… 可是,為什麼偏偏他的笑聲不會嚇走魚呢? ※ ※ ※ 夜晚,在床上躺了良久,卻直到近清晨才開始有點睡意。 我將紫水晶輕輕按在心口,隨著每一個心跳、傳達一聲呼喚。小曦說的沒有錯,我能夠感覺得到它所擁有的靈氣與能量,但願我能將這個能量化成一道光波,傳達給那喚為「艾瑪席斯特」的女子……還是,她也是天使呢? 擁著這象徵著她的紫水晶,我在柔風的輕哄和月光的低喃中漸漸睡去,在我矇矇矓矓的睡眼裡,似乎見得一個冷然而優雅身影由清光中顯形,由上而下地,與我平躺的身子貼近…… 「是你在呼喚我嗎?從死亡到初生,從天堂到地獄的千年?」 有個輕柔卻困惑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裡傳來,只聞得她繼續問: 「是你嗎?你是誰呢?」 我感覺得到她在觸碰著我的身子、我的手臂,但她的觸碰是冰冷,卻又是溫暖柔和。我想說話,可是身體已然睡去,只剩少許的意識在掙扎…… 「我知道我願意為你扛上逆天之名,我知道我願意為你與世界為敵,可是,請你告訴我你是誰,而我又是誰,好嗎?」 我知道她是名天使,但她的聲音,卻又帶著那不應為天使所有的憂傷。 我想安撫她、我想觸碰她,然而全部所剩的意志力,只僅僅讓我抬得起一根手指── ──但那輕輕的觸碰,卻像一陣雷擊般地震撼我心── 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我的眼角醞釀成了莫名的欣喜,滴落在她的指尖,同樣震驚的她即刻縮手,但我的靈魂彷彿已經昇華,世界更化為一片華光!雖然我哽咽的喉,仍吐不出任何話語,卻能夠掙脫出這笨重的肉體,去輕捧她的臉頰…… 而她頰上的淚,是溫暖且甘甜的。 「我要走了,無奈用盡我所有的能力,也只能暫留於你的夢境片刻……」 片刻的溫存後,她轉身飛離我所屬的世界,慢慢溶入那純白色的背景中,只留得一道飄渺的聲音,隨著她淡化的身影迴腸:「我是艾米──你呢?」 艾米? 艾瑪……席斯特? 縱許是夢境,卻無論她是艾米、還是艾瑪席斯特,我都不願意再讓她離開,因而奮不顧身地朝她身影撲去── ──卻日復一日坐醒在刺眼的曙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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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