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迴(1) - 只是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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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迴(1)

2009/04/30 06:47:51瀏覽360｜回應0｜推薦3

1

鶯鶯接過信，翻開，看了一回，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是寫些什麼？小姐還頭一遭這種表情「我回來時，元少爺託我給妳的。」紅娘邊說邊替桌上的壺子添水。
鶯鶯走到桌前，把信重重摔在桌上，壺子的水灑了一桌，也沾在信上「還他！」甩頭，轉身，走回坑前，一屁股坐下。
唉呀，糟，元少爺的信濕了。紅娘掏出帕子趕緊擦拭，渲散的墨漬沾得白帕子一團灰，擔心著信也擔心著小姐，紅娘不住覷小姐幾眼，意料之外，鶯鶯面無慍色，盡是柔情的牽扯。

紅娘面有難色的步出大門，轉頭就瞧見等在那滿心期待的元少爺。紅娘走到他跟前，怯怯抬頭看他一眼，才又低頭從袖中掏出信，遞給他。
元少爺看著一臉無奈的紅娘，似乎也有些預感，欣喜之色已消逝無蹤，接過信，沒打開，看著手中皺巴巴的信，不發一言。
是因為弄濕了信嗎？紅娘有點慌了「對不起，元少爺......」
話未完「你家小姐到底對我有沒有意思啊？」他握著信的手一緊。
紅娘忙把對著元少爺的眼神移開。
「罷了。」他轉身便走。
紅娘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五味雜陳。

「見著他了？」
紅娘一打開房門，看見小姐等在門邊，嚇一大跳「呃...啊嗯。」
鶯鶯臉又一陣紅一陣白，欲語還休，扯動著嘴角。紅娘看著小姐表情奇怪皺著眉頭，低頭看著扯著手絹的手還拿著封信，豁然開朗「給元少爺的嗎？」
鶯鶯的臉說著話卻沒張開嘴，紅娘忍不住笑，拿過信便往外走。

紅娘一手纂著鶯鶯的頭髮，一手拿著梳，鶯鶯看著銅鏡裡反射專心低頭梳著自己頭髮的的紅娘「紅娘，待會晚點過來一趟。」
紅娘抬眼，對上鶯鶯的眼神，霎那間，好像這一刻是小姐要出嫁前的整裝。
紅娘呆著好一會「紅娘？妳聽見沒？」
「嗯。」

那晚，紅娘替鶯鶯換上白色素靜的長衫，略施薄粉，趁著月色，扶著鶯鶯走過後院，出後門。
腳步一出，老早等在一邊的元少爺便疾步挨近，伸出手，鶯鶯頭始終低著，看見他的手，側頭看了紅娘一眼，紅娘對上鶯鶯羞怯的神色，給了個放心的微笑，轉頭看元少爺，元少爺堅定看著紅娘，點頭。紅娘將攙著鶯鶯的手，往前伸，交給元少爺。
那晚，紅娘步回小姐的房間，整著被子，突然難過起來，伸出剛剛攙著小姐的手，偕掉眼淚。

爾後幾天，白天，紅娘帶著元少爺的信進進出出，鶯鶯脾氣沒好過，常常斥責那些煽情的信件，但卻在夜晚不時溜出後門幽會元少爺，判若兩人。
愛情讓人變成怎麼一回事呢？

一天，鶯鶯叫來紅娘「拿給他。」遞給紅娘一封信。
怎麼回事呢？小姐從來不給元少爺捎信的。紅娘看著鶯鶯，鶯鶯沒有對上紅娘的眼，下睨的眼堅強又悲涼。
紅娘步出大門，腳步躊蹴。
倒是元少爺看見紅娘，便走來「妳家小姐還好嗎？」
紅娘從袖中取出信，遞給他，他接過，匆忙打開，眼眉蹙結「罷了！罷了！」表情盡是痛苦。
雖然不知兩人彆扭是為何事，不過看來非比尋常，紅娘有些擔心「元少爺你還好嗎？」
「我上京，也錯了嗎？」他看著紅娘，想得到些安慰。
元少爺要離開了嗎？紅娘不知所措，想起帕子，掏出帕子遞給他。
元少爺看了紅娘一眼，接過帕子。
「上次你給小姐信，不小心給壺子裡的水沾濕了，擦信時墨漬留在上面。元少爺本是弄墨之人，紅娘知文人從不背信，我跟小姐都會等你求取功名回來。」
元少爺看著帕子上一團團灰漬「紅娘，如果你家小姐有妳善解人意就好了。」
紅娘不敢抬頭，害怕對上他的眼神。淚眼模糊中看見他拿著帕子的手背上像是淚滴的疤。
「鶯鶯就拜託妳了，妳自己也多保重。」元少爺把帕子收進懷中。
紅娘不知道自己傷心是為了小姐還是她自己。

紅娘一手纂著鶯鶯的頭髮，一手拿著梳，鶯鶯看著銅鏡裡反射專心低頭梳著自己頭髮的紅娘「紅娘，這些日子多虧有妳。」
紅娘沒有動靜，仍梳著鶯鶯的頭髮。
「紅娘？」

紅娘這才回神「嗯。小姐？」對上鶯鶯的眼神，這一刻是小姐要出嫁前的整裝。
「想什麼呢？」
紅娘看著身穿霞披紅妝脂粉的鶯鶯「小姐嫁給好人家，紅娘替小姐開心。」
鶯鶯低頭摸著袖口的袖鳳「是嗎。不是元府呢。」
兩人沒再說話，紅娘梳著頭，想著那一幕元少爺臨去前聽見自己對他的信任與等待，自己來不及看見他的眼神應會多麼繾綣。

如今，他是握著京裡哪家小姐的手，向哪家丫環託信。

( 創作｜連載小說 )